瘠薄的精神力瘋一般往外泄,一旦泄完,人就毀了。
路徹得斯和納恆閃身硬按住西蘭白要摳向心臟的手,貝墁見此眉峰大挑,慢慢悠悠地往後退了幾步,一掀衣擺坐在了雄蟲主管新搬來的椅子上,搖著翹起的鞋尖看好戲。
西蘭白自加入軍部起就一直跟在奧列倫希身邊,一路晉升成為第三軍少將,為奧列倫希擋過議閣刑罰也攔過異獸利刺,忠心耿耿披肝瀝膽,就連左臂也是為救他而被異獸活生生咬斷,望著他現在飽受折磨痛苦萬分掙扎越來越激烈氣息卻是越來越微弱的樣子,奧列倫希也慌了神。
精神力安撫!精神力安撫! ! !
他仰頭四處轉著搜尋著,貝墁不會給!他身邊的雄蟲也不會給!還有誰? !還有——
納恆手上一個用力壓住了人,路徹得斯終於暫時抽開身,轉頭:「冕——」
「冕下!!!」
奧列倫希猛地站起,半跪在他旁邊的納恆一個不穩險些被他魁梧的身形帶翻,這麼一亂西蘭白身上的精神繩滋啦被掙斷,整隻軍雌猛地自地上彈起就要朝貝墁和阿艾澤衝去,路徹得斯聽到動靜只能轉過來和納恆一起強行把他錮在原地。
「西蘭白!」
「冕下!當初槍射墜崖非西蘭白所想!他也只是聽從我的命令而已!求您救救他——」
「奧列倫希!!!」路徹得斯被失了智的西蘭白利爪猛地刮在背脊梳刷出來的白骨上,驟然的劇痛讓他整個人空白一瞬,下一秒就聽到奧列倫希喊了這麼一句,登時驚意與火氣一齊衝上頂。
「你說什麼?」怎奈已經來不及了,那一意外之喜清清楚楚送進了貝墁耳朵,殷紅的唇角拉出扭曲的幅度。
那是敗興而歸又在窩前逮到先前獵物的毒蛇的狂歡。
在西蘭白叫出聲的那一剎那,凌長雲就被房間裡得了令的軍雌雄蟲圍了個徹底,個個面上恭恭敬敬,腳下卻是寸步不讓,唯恐他站到那邊去。
在奧列倫希喊出那一聲的時候凌長雲就知道要出事,視線一掃落到左前方面色緊繃的兩名軍雌身上,上前兩步:「讓開。」
「是!」兩名軍雌迅速側身後退,速度之快旁邊雄蟲都沒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阻攔凌長雲就疾步走到路徹得斯旁邊。
#039統哥,統哥,精神力安撫是怎麼安撫的?不會是要——#039
#039不是,#039系統也知道情況緊急,冒出了聲,#039那要結了婚的才可以,不然會被視為軍雌在冒犯雄蟲,槍決都是輕的。割了他後脖頸皮肉把你血和精神力灌進去修補,活不活得下來就看命,但以你的精神力多半沒問題。 #039
#039冒,割,灌——你們這書設定真的是變態。 #039
凌長雲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片碎玻璃:「按著他,把後頸皮肉割,割一點。」
路徹得斯幾人也知道,當即利爪伸出刺進皮肉將西蘭白硬生生按跪在了地上。
奧列倫希持刃抬手在他後頸一刮,湧出的是精神海崩潰後染成的黑血。
凌長雲手裡的玻璃片抵上左手手腕,到底以前沒有割過自己,這會兒也不免滯了一瞬,下一秒,路徹得斯似也知道,伸臂兩指夾過玻璃片就是一划。
劃得極有分寸,血只是細細一縷流下來,凌長雲一邊翻腕探出精神力帶著血一起在西蘭白肉骨上澆,一邊忍不住道:「你劃得倒是快。」
「多謝冕下,」安撫一開始,西蘭白的失控就漸漸弱了下去,路徹得斯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用力,「待會兒給您止血。」
「免了,」凌長雲不甚熟練地操控著精神力在軍雌瀕臨徹底瓦解的精神海里遊走,一點一點嘗試著修補,「中將還是好好想想待會兒怎麼辦吧。」
路徹得斯暼了眼站在旁邊一直緊盯著凌長雲動作的奧列倫希和遠處神情激動飛速按著光腦的貝墁,道:「冕下心善。」
凌長云:「我有病。」
「……」路徹得斯轉頭瞄了眼旁邊雄蟲的表情,不自覺地眨了下眼睛,不再說話。
系統一直在腦海里引導著凌長雲修補殘缺,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感慨地插了句:#039凌先生,您真是我司……公司的優秀員工,時時刻刻都以任務為先。 #039
凌長雲沒理他:#039這塊拼不起來了。 #039
系統感知了眼:#039那就換一塊吧,這種方式也只能補個大體輪廓出來,不塌就行了。 #039
……
皇宮主殿。
凌長雲的精神力補起了軍雌破破敗敗的精神海,射擊墜崖一事也被貝墁直接捅到了幾大城,西蘭白被議閣帶去關押,蟲皇召見,幾人被近侍帶進了皇宮。
蟲皇坐在上首,指間還把玩著一顆自湖亭帶過來的黑棋:「也就是說你在異獸身上察覺到雄蟲精神力,懷疑是在東林發現的希邊得爾,就讓西蘭白將他帶去懸崖邊審問,又不慎讓希邊得爾墜了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