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不清楚。
「有人越獄了?」系統震驚。
「監獄也不在這兒啊。」凌長雲剛要撐著站起身察看,大衣才往下滑了一點兒就頓住了動作。
系統:「怎麼了凌先生?」
凌長雲沒有說話,凝神嗅了嗅:「煙味。」
「什麼?」
「焦味,」凌長雲眸色一沉,「起火了。」
「這裡起——」
系統才說了三個字就住了話音,兩人的視線一齊定在了房門口——
特製門捲起了邊,很快就失了原有的顏色,變薄,變暗,漏出了灰白的濃煙。
濃煙里摻著一點兒火光。
火燒過來了。
第49章
第49章 逃出來了冕下,我們結婚吧
「我靠, 」系統張大了嘴,「什麼情況?真著火了?什麼火能把這樓燒了?這只是看著像又不是真的草磚房子,還燒這麼快?這可是三十一樓啊。」
「完了完了, 」系統在凌長雲腦海里急得瘋狂轉著圈圈, 「凌先生,咱跑吧, 」他說著又自己否決掉, 「不行不行,煙都進來了外面肯定早燒大了,跑出去不是被燒死就是被嗆死,那怎麼辦?我靠,從窗子裡爬出去行嗎?」
他說著仿佛找到了逃生路:「對啊凌先生,快!我們從飛上去跑吧,你那麼瘦肯定能越出去的!」
不想在這兒急了半天,凌長雲那邊壓根半點兒動靜都沒有,系統不由地透過數據看過去:「凌先生?」
凌長雲自始至終都靠坐在牆上,牆體被燒得滾燙,是隔了層中衫都能感受到的熱意。
他屈著一條腿,眼睛直直地盯著前面的那扇門。
門已經被高溫燙得開始變形, 慢慢朝里鼓起了大包, 膜起得薄,越撐越透明,讓人絲毫不懷疑它下一秒就要爆開來。
薄膜越來越凸,自中心處一層層炸開,每炸一層都是一聲裂響,月光自外射進來,斜照在門上,炸開的黑膜向兩旁捲起了邊,翻滾著,翻湧著,陷出了一個黑坑。
燒焦的黑坑,黑坑在凌長雲的眼中不斷扭轉,眼前冒著濃煙的黑牆變成了被燻黑的白壁。
琉璃架碎了一地,破碎的照片被火燒得焦黑,燒得乾淨,化為黝渣成了大火的助料,滾煙浪一般打過來,男人沙啞的怒吼,女人悽厲的尖嘯,泡沫一般美得不切實際的幻想連帶著牆倒後噼里啪啦散落在地的刀鉤鐵帶一起灰飛煙滅,湮滅在燒了整棟房子的大火里,湮滅在滿目瘡痍的笞打時光里,也湮滅在兩人半途脫離軌道的不甘與歇斯底里之中。
動彈不得。
沉重的書櫃連著火灰壓住了右腿。
動彈不得。
三層都被澆滿了稠油,一根火柴就一路燒了個通。
動彈不得。
所有生路都被強膠鐵鏈釘上了絕望,火的燒燎困死了所有人。
「叮鈴叮鈴~」
金葉黃的風鈴在浪煙中奏響,涌過來的不是謝了又新栽的薰衣草,只有無止境迴蕩的尖聲厲叫。
像是生命最後的哀歌。
動彈不得。
……
皇宮。
路徹得斯剛剛飲了化形劑,才將將換回了本來的面貌,寢殿大門便倏地被人敲響:「四殿下!四殿下!」
約格澤昂看了眼近衛,近衛點頭,走過去開了門。
與此同時,約格澤昂手腕上的光腦也驟然響起。
大門一開,兩道聲音同時急出——
「殿下!行刑大樓被燒了!!!」
「四殿下!行刑大樓失火了!!!」
「?!」
約格澤昂驀然望向窗邊。
火光沖天。
……
禁閉室。
「凌先生!凌先生!」系統見他坐那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兒求生欲的樣子都快急死了,「凌先生你先不要放棄啊,說不定跳一跳就活了呢,好不容易任務有進度了,你現在放棄不就等於先前白干白受那麼多罪了嗎?你——」
「咳咳,咳。」
煙大股大股地燒進來,很快鼻息間都填了個滿,凌長雲被嗆得咳了一聲又一聲,嗓子都燎得疼,熟悉的腥鹹味兒再度漫溢口腔。
他抬起厚實的大衣袖子勉強捂住口鼻,緩過了嗆咳的勁兒,眼前一片煙燻火燎的濃色,但好在房門還算堅實,抵擋了不少煙霧,這會兒禁閉室里還留著一點兒空隙。
系統:「凌先生?」
凌長雲應了聲,撐著從地上起身,寒地被灼得滾燙,裸手碰一下就被燙得赤紅,凌長雲只得拿大衣壓著,按在上面起了身。
鞭傷只是止了血,三日來半絲治療也無,反反覆覆高燒發炎,磨得凌長雲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站都站得艱難,發疼的雙腿不由自主地打著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