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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初,三皇子奇利羅昂·溫森特納的祭禮於馭都皇台舉行,舉族哀悼。
「咚、咚咚、咚。」
古老的祭鍾自高台響起,祭司領著一干長袍人於上長吟悼歌,除皇室外,到場的所有人都屈下左膝級級跪在台下。
仲夏的風吹得急,白衣黑服掀了一片,如一轉無邊的浪,倏地打落了全部的波詭雲譎。
唯有悲悼。
鑲了金絲邊的棺槨被皇宮內侍抬著進了葬室,蟲皇君後領前,約格澤昂隨後,幾名君妃領著羅普最後跟進去。
凌長雲捧著牌冊站在皇台左側,耳邊的祭歌更像是古老的蟲族語,日升日落,仿若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巶泤妃?!」
底下驀然傳來道壓不住的驚語,凌長雲倏地回神——
「真的是巶泤妃?!」
「在陛下身邊一起出來的那個?!」
「不是說他早就已經——」
「那也是傳言!也有說是重病……」
「從……以後,我都十來年沒有見過他了,他怎麼……?」
「廢話!三皇子可是他親生的蟲崽,當然要來!」
「可是……當年……」
朝什麼?
凌長雲抬頭往前望去——
月夜昏昏,周圍的高燈也沒點幾盞,朦朦朧朧看不太清楚,只隱約在約格澤昂他們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了走在前頭蟲皇身邊的陌生身影。
一走出來,微光打在身上,一頭暗紅的長髮便顯露在眼前。
三哥的……雌父?
「收牌冊————」
祭師驟然高呼,凌長雲心神一聚,端著手裡的金盤轉身朝右走去。
「放————」
「當心!」
「親王殿下!!!」
「巶泤妃——」
金盤才落了台,幾聲急叫忽響,風聲逼至,凌長雲下意識抬頭,不想眼前驀地一花,脖頸處便被一道冰寒抵上,凌長雲眸眼一凜,袖中晶刀瞬間滑出,抬手就是一擋——
「凌長雲。」
「?!」
凌長雲心神大震,慢了這麼一秒,連手帶腰都被身後的人掐了去,痛意傳來,頃刻間便動彈不得,再一凌空,人就被帶離了高台。
「巶泤叔!雄主!」
約格澤昂在巶泤撲過去的那一秒就追了過去,只是到底失了翅翼,巶泤騰空一轉就拉遠了距離。
軍雌面色寒得駭人,踩了旁邊光柱就疾追出去。
「陛,陛下……」
台上亂成一團,台下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起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追過去。」蟲皇借著微黯月色望著消失在遠處的人影,紫眸間森然划過戾氣。
「是!」
眼看著侍衛紛紛追了過去,底下雄蟲也看向了凱尼塞倫幾人:「族長?」
「先別動。」
凱尼塞倫遙遙望了眼,眸底思緒都隱在了暗影下。
貝墁抬著手肘戳了戳他。
凱尼塞倫偏頭:「祭禮還沒結束,先別動,蟲神在看。」
貝墁翻了個白眼:「我是說什麼時候可以起來,他大爺的跪死我了,又不是蟲皇崩了為什麼我也要跪在——嘶——你有病?!」
凱尼塞倫收回手,看也未看他一眼。
「閉嘴,老老實實跪著。」
第94章
第94章 阿巶 你們之間,只有無邊風月事
……
「閣下?」巶泤掐得實在太緊了,凌長雲有些喘不過氣來,窒到胸口又抽了骨,驚起的是止痛劑也壓不住的疼意,偏生身後人的身份和那一聲「凌長雲」震顫太大,凌長雲只握了晶刀在手,卻是動也未曾動過一下。
「不要動晶石。」巶泤喘得厲害,灼燙的呼吸下下噴吐在凌長雲後頸,出口的聲音也是磨了血般的粗啞,尾音又尖得劃不出來,讓人只覺他隨時會耗盡最後的氣力。
夏季衣服穿得薄,濕潤黏膩的觸感滲透了凌長雲的腰間布料,傷得多了,他幾乎是一瞬間便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也顧不得他說的話:「你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