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點點頭,說:「希望早點查出結果。」
陳嘉予接上了這話,問:「貨航……知道運的是什麼貨嗎?」
方皓說:「當時沒看,如果想查的話我們應該能看到,但是不能告訴你。」 那就是保密內容了。他又跟著陳嘉予的思路猜了一句:「你是說有大型儀器沒綁好?」
「嗯,貨機加上升降舵問題,我猜有可能是起飛拉升的時候貨物移位,撞出了貨艙,可能撞壞了尾翼配平器,也可能……黑匣子也夠嗆,」他熟悉747的構造,貨艙尾部就是飛行記錄器俗稱黑匣子,附近是液壓管線和水平尾翼配平器,所以導致升降控制有問題。他看在座幾位都陷入認真思考,趕緊又添了一句:「我瞎猜的啊。」
在場的飛行員都聽懂了,沒人說話,因為大家都覺得他分析的太有道理了。
「得了,出機場別說工作了,」周其琛看方皓的幾個圈外朋友也在,趕緊把話題岔開了。不過那幾個朋友包括方晟傑在內,倒都是聽得津津有味的。
他們一行人在餐廳鬧了差不多兩個半小時才結束,基本上年輕的人都說轉場。對此,方皓其實早有安排,家裡面買了點酒水飲料,也收拾了一下,所以後半場就轉到他們家聚會了。
陳嘉予在餐廳沒喝酒,載喝了兩杯的周其琛走,而方皓帶著自己弟弟和兩位朋友,剩下的跟楚怡柔的車。
周其琛坐在他副駕,突然感嘆道他們倆很久沒有這樣聊過天了,然後問了問他媽媽的病情。陳嘉予嘆著氣說不樂觀,跟他大概講了最近發生的一切,突然去杭州的事,還有母親選擇保守治療。
周其琛只能安慰他說:「你的心情,我可以想像,雖然和我情況不太一樣,但是都是很難。」
對於他的故事,陳嘉予確實略知一二。他當年好好的海軍艦載機飛行員不做,要轉業民航,其實就是因為他的性取向在部隊太難了,處處要遮掩躲避,處處不自由。他轉業的決定很突然,家裡人都覺得詫異。他起初編了幾個理由搪塞父母,比如舊傷導致體檢不合格,還有民航工資高待遇好等等,但是沒能說服他們。周其琛也是個烈性子,被逼到頭,就跟家裡出櫃了,再往後就是天崩地裂,三年完全斷絕聯繫。
陳嘉予不想提他的傷心事,只能說:「大家都不容易,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控制。雖然難受,但是得接受,也沒別的辦法。」
「嗯,」周其琛突然轉了個話題,跟他說:「聊點開心的。有件事,我好奇,打探一下,你別介意。你心裏面有人了?」
陳嘉予正開著車,目視前方苦笑了一下,說他:「你自己都看出來了的事,為什麼還要問我。」
周其琛也確實沒遮攔,就直接說:「確實,方皓……他真的很符合你一貫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