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說當然記得,傅從玉給我點的。
說完,他說去別的窗口瞧瞧,一會兒在靠窗戶的座位碰頭。
李豫到座位時,唐宋已經坐下,桌上擺著紅燒魚、炸雞柳、涼拌筍絲、烤地瓜和鯽魚湯。
她看著他的餐盤,「不吃主食?」
唐宋指著地瓜,「喏,它是主食。」然後把鯽魚湯放到李豫手邊,說——「給你點的。」
她坐下後,夾起盤子裡的大蔥放進嘴裡,咽下後對唐宋說,「可能是因為體內流淌著一半的蔥省基因,我還挺喜歡這道菜。」說完,她問他,「蔥爆炒得很香,你真不要試試?」
唐宋搖搖頭,不要。
李豫繼續吃飯,說,「我大一那年只和你們吃過一頓飯。那年你們都在忙什麼?申請學校?」
唐宋回憶後說,「申請學校,實驗室做實驗。傅從玉那年一直在做兼職。」
李豫有些好奇,「我一直想問他做兼職幹嘛?他家比我們老李有錢許多,我都沒做過兼職呢。」
唐宋說,「賺學費。他在美國讀書用的是他過往的零花錢和打工掙來的錢。」
她更加好奇,「他家裡斷他經濟來源,為啥?」
唐宋放下筷子,說,「人家隱私,甭打聽。事情已經過去七八年,你最好也別問他。」
「哦。知道的。」
說完,她抬頭看到窗外松園餐廳四個字,不由得笑起來。
唐宋順著她的目光向外瞧了一眼,只是松園食堂而已,外面也沒發生特別的事情,「笑什麼?」
李豫說,「想起上周五早上我在松園一頓吃了四個包子一個雞蛋,吃完後非常心滿意足。」
唐宋把地瓜分成兩半,一半的皮撕掉後連盤子一起遞給李豫,「分你一半。那天早上沒在家吃?」
她沒拒絕,嘗過一口,挺甜的,然後才回答他的問題,「周四晚上沒回去。」
唐宋停下手上動作,「沒回去?住哪兒呢?住辦公室?」唐宋接著說,「李豫,你那個簡陋的辦公室,哪兒有可以睡的地方。你不會睡桌子吧?」
她繼續吃地瓜,「倒也沒有。兩張椅子拼起來,湊合一晚。」
唐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言語,看著面前埋頭吃飯的人,又覺得這樣的才是李豫。
這樣的李豫是不會與外地青年老師爭搶有限的住房名額,是從來不占身邊朋友哪怕是追求者的任何物質便宜。哪怕她每天需要花費兩個小時在地鐵上,哪怕睡在最簡陋的凳子上。
她的一頭長髮還是在美國時留下的,他猜應該是為了省錢。
她今天穿著襯衫,他猜應該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有氣勢。
她不挑食,他猜應該是從小就懂事養成的慣性。
這樣自律自覺又善良的李豫……
李豫見對面一直沒動靜,問道,「看我幹嘛。快吃飯,一會兒我還要回辦公室收發郵件呢?」
唐宋又重新動起筷子,「工作郵件?你文章已經投稿啦?」
她微微向前傾身子,雙眼環視周圍地學生,暫時沒有熟面孔,「文章還沒投呢。我今兒在課堂幹了件震懾小朋友們的事兒。」
她簡單複述她的新要求以及收發郵件的deadline。
唐宋聽完後,問——「如果有學生發郵件選擇開卷考試,學期中途又後悔,你確定不給機會?」
她堅定地搖搖頭,「不給。後悔的話,他們可以在第八周把這門課退掉,明年重修。如果錯過最後的退課機會,那麼不好意思。The last 插nce is the last.這也是我教他們的社會課。浪費一個兩個甚至最後一個機會,就是沒機會啦。人在做選擇時,還是不要漫不經心的好,選擇是要對自己負責的。」
唐宋接著問,「last 插nce有隱喻在嗎?」
李豫有些疑惑,「什麼?」
唐宋笑著搖頭,「沒什麼。你這麼想挺好的。本來課堂就不是權利對等的地方,老師應該對課堂擁有絕對的權威。現在你考慮到另一部分聲音後引入新的選項,已經算是一種妥協。」
他心裡波濤洶湧,想得根本不是課堂的那點事。他在想李豫的處事原則,但不敢說出口。
李豫說他嚴於律己寬於待人,可他見過為數不多比自己更律己的人就是李豫。他自己是在大二才意識到自己可以走學術道路。而李豫似乎進入校園的那一刻就開始為學術做準備。他大學的最後一年,和傅從玉不同,那會兒傅從玉校外實習校外住宿,偶爾回學校參加考試或者準備出國的材料。而他自己因為未來學校已經確定反而需要花更多時間在實驗室做實驗,他在宿舍、實驗室、食堂三點一線。=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