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這趟似乎跑了空,並沒看到杜瑞的未婚夫,不過,前面那輛一動不動的悍馬就像是我莫大的底氣。
——我才懶得管即將和杜瑞結婚的是誰,只要我能確定,那個人不是裴君遠就好。
裴君遠......大概還要在這裡看人好久,我不想搞這種「我看他他看她」的自虐把戲,把自己放在一個如此卑微的位置上。
所以一般這種時候我待一會兒就會走,裴君遠在默默的「療愈」為杜瑞做著各種事情時,我也在默默的為裴家做著各種事情。
我太清楚自己的優劣勢了,既然杜瑞那樣天真討喜的性格我模仿不來,我必須未雨綢繆——裴君遠完美的妻子我還沒有機會去做,裴家完美的兒媳這一角色我早就熟稔的得心應手。
可是今天,大概率要在這裡停好久的悍馬,這一陣忽然毫無預兆,車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下一秒,裴君遠徑直從車上下來。
這瞬間,我心口沒由來一慌,發動車身的動作當即暫停。
——實在太反常了,這兩年多,裴君遠來南菀的次數數不勝數,但沒有一次男人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杜瑞眼前。
他今天穿的都像和杜瑞是情侶裝,白t運動褲,鞋子也是白色的,短髮蓬鬆落在額前,整個人質樸的如同一個青春洋溢的校草大學生。
他暫時沒有動,鬆弛的抬腕看時間,日光為他描上一線耀眼的金邊。
裴君遠不知道,他身上總有一種讓女人著迷的特質,這會兒只是大剌剌的站在那裡,我的注意力再不能從他身上移開。
見他看完時間接了通電話,從車廂里拿出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盒,看不出裡面會是什麼,往前走了幾步路後,自然而然的和杜瑞匯合在了一起。
......
後面的十幾分鐘我大腦有點缺氧所以反應也變得遲鈍,有意識想聽聽他們都聊了什麼,杜瑞已經拿著裴君遠給她的東西走了。
不是第一次了。
兩個人這樣,明顯不是第一次了。
像有什麼東西在震,我沒聽清,心裡覺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們會「死灰復燃」。
按道理絕對不可能,幾乎裴君遠每次來南菀我都在,裴君遠即使是親自為杜瑞做了什麼也不曾被人發現過一次。
到底怎麼回事,究竟他們哪個環節是我不知道的......
「噹噹當」,突然一陣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我抬眸,看見裴君遠就站在車窗外敲窗。
作為大眾眼裡的女神,蘇穎穎無論何時都是優雅端莊,所以這秒我快速調整好狀態確定自己此刻很美,下拉車窗。
我聽到自己言笑大方的聲音,「君遠,怎麼了?」
——我知道裴君遠每次都清楚我在跟著他,因為男人離婚的把柄被我攥在手裡,他拿我沒辦法。
正因為拿我沒辦法,他語氣都好商好量的,「蘇穎穎,能別再跟蹤人了嗎?」
兩年的時間,裴君遠身上的張揚自負褪了許多,現在的他依舊是驕傲的,但比較從前多了種沉穩韻味,對待女性像也懂得憐香惜玉了。
我也試圖跟他商量,「你以後不再來,我就不會再跟你。」
他唇角勾了勾,很明確的告訴我,「那是不可能的。」
我一下便有些失控,「那我也不可能。」
是人都有脾氣,有占有欲,既然那個本分優雅喜歡你的蘇穎穎你不要,我也可以死纏爛打。你來南菀看她一次我就要追過來一次,你可以痴情不渝的守著她我也可以痴情不渝的守著你,你不信我能等你一輩子,我也不信你能等她一輩子。我們三個人就這麼幹耗著吧!
我也想這麼痛快的跟人鬧。
可裴君遠是誰啊,我背後搞得那些小動作他都看在眼裡,我跟蹤他、偷窺人、有意把自己塑造成裴家未來完美的兒媳......無論每一項他都了解,與其去管我,他更寧願把我當成一個透明人。
直到這次,他終於有興趣管管我,抬眸隨便往我身上掃一下,我的各種不甘燃火的情緒,全都冰凍在了他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里。
......
當時,裴君遠告訴了我兩句話,但那兩句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並且執著的繼續跟蹤。而至此,裴君遠再沒有管過我一回,好像要用時間來驗證他所說的,「我喜歡的不過是我的征服欲,一如當初的他一樣」。
第一句我不信,第二句我更加不相信,雖然我也有我的底線,裴君遠真的結了婚我便再不會糾纏。
但這個底線約等於無,至少此刻,我很確定有可能再和裴君遠結婚的那個人,一定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