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徐木槿拍一下徐茉腦袋,「我是孕婦,照顧一下我的情緒。」
「以前我一直不敢說,今天當然要一口氣說完。」徐茉知道徐木槿這些年默默咽下的所有委屈,理解她被困在原生家庭的無助,感同身受至親之人對她的傷害,以及欲望和理想被絞殺,臣服現實生活的痛。
如果說徐茉不敢談未來和理想,因為不夠優秀,缺少底氣。
而徐木槿漂亮、優秀,她可以追尋一切有可能的未來,但為了徐茉,半工半讀完成學業,一心爭取報酬高的工作,希望能將徐茉托舉得更高。
姐姐就像長在懸崖峭壁的狼尾草,深深紮根土壤,不被蟲啃食,向陽瘋長。
她的姐姐是不夠完美,但她愛她。
「上來睡會吧。」徐木槿掀開被子一角,「快點。」
徐茉得逞笑了,脫掉大衣,鑽進被子,手搭在徐木槿腰上。
病床完全能容下兩姐妹。
「睡吧。」徐木槿捏住徐茉鼻子,「別笑了,真難聽。」
徐茉習慣了徐木槿刀子嘴豆腐心,緊靠著她,還特地避開不碰到肚子。
徐茉一覺睡到早上八點,醫生過來查房,她才急急忙忙爬起來。
揉著惺忪睡眼,靜等醫生查看情況。
「再住兩天觀察情況,穩定再出院。」醫生下了醫囑,帶著護士走了。
徐木槿說:「你今晚回家住,顧晟陪我就好。」
「我今晚再陪一晚吧。」徐茉說,「姐夫眼睛全是紅血絲,你就心疼一下他吧。」
徐木槿猶豫:「你不是才到傅老那邊做學徒?請假會不會給人印象不好。」
「我師父看重家庭,如果知道我是陪家人,他百分百同意。」徐茉說,「我就陪今晚,明天上班不耽誤。」
徐木槿暫時同意。
中午十一點,顧晟提著保溫盒心急火燎趕來,得知今晚也不要他陪,都快急哭了。
徐木槿沒耐心解釋,得到徐茉的眼神暗示,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和哭包丈夫解釋為什麼。
徐茉不耽誤他們夫妻交流感情,偷偷試了一口湯。
燉得不錯。
「姐夫,你燉的?」徐茉又喝了一口。
顧晟不好意思地笑了聲:「我不擅長燉湯,是時琟燉的。」
難怪,徐茉喝出熟悉的味道。
「湯都不會燉?」徐木槿說,「今晚回家學吧,別來騷擾我。」
「不嘛,我今晚陪著你。」顧晟還在磨徐木槿。
徐茉不參與他們的打情罵俏,套好外套回家補覺,晚上八點再過來。
陳時琟車早在醫院門外等著。
從急診大樓出來,徐茉逃似地跑,頭也不回,生怕餘光瞥到紅色的標誌。
周末兩天,徐茉在醫院和家奔波,周一準時出現在工作室。
傅教授見到徐茉出現,驚訝問:「不是說家裡有事?今天不來也沒事。」
「我姐是工作狂,最見不得我偷懶,還是認真工作吧,她也好安心養病。」徐茉坐到工作檯前,穿上防髒圍裙和袖套。
傅教授關心問:「老人的結婚紀念日眼看就要到了,下面的修復有頭緒了?」
「我還在物色能幫忙寫字的人。」徐茉說了想法,「得找會書法又會修復的,而且墨汁也要特別調過,不能補好之後成了嶄新出爐的證書。」
難點在於,她倒是認識書法寫得不錯的人,但他們並不懂修復,稍有不慎,前期的工作全白做了。
傅教授喜歡出難題考驗徐茉:「你再想想,都能獨立修好一張證書,找人寫字簡單的事,難不倒你。」
師父會給她兜底,但她也想自己再試試。
徐茉鬥志滿滿開工。
她將柜子翻了一遍沒找到證書,只有還沒修復的地契。
又翻了一遍,確認真的不見了。
「師父!」徐茉慌了神。
走到後院門口的傅教授折返回來:「怎麼了?」
徐茉不停地想,是不是放哪了,但就怎麼也想不起來,心急如焚說:「修好的結婚證不見了……」
傅教授表情一秒嚴肅,問:「不見了?」
徐茉又蹲下來翻找一遍,收納柜子空空如也。
工作檯東西少,幾分鐘可以找完一輪,就是找不到修復好的結婚證書。
「不可能不見,我記得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