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別人冷嘲熱諷過太多,她現在真的有些不自信了。
幸好,她還有遲安,無論她是誰,別人對她印象如何,遲安都不會拿這些出來做文章的。
「幼儀,你今天怎麼有些悶悶的?」宴席還沒開始,陶知春與她閒聊起來。
「沒事,倒是你,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晚?」
「哎,別說了,說了我就發愁。」陶知春眉間隱隱擰出兩道溝壑。
「嗯?」
「幼儀,郡王妃開始給你說親了嗎?」
「我......」蘇幼儀有些羞。
「我娘她張羅我的親事,今日晨間竟然直接給我定好了人家!」陶知春越說越煩躁,「我都沒見過!就這樣給我定下來了。」
蘇幼儀趕緊給她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裡,陶知春喝了一口,聲音終於又小了下來。
「幼儀,我該怎麼辦呀,難道就真的這樣不明不白嫁過去?」
「我還沒想過成親的事呢。」說完,她看向蘇幼儀眨巴著眼睛。
「可有說過定了誰家?」蘇幼儀思忖起來。
「說是太常卿家小孫子,官嘛倒是不大,但是聽說太常卿世代為官,家風清正,家境殷實。」
陶知春嘆了口氣,「但是我見都沒見過呢,怎麼就直接定下來了呢。」
「婚期定在什麼時候?」蘇幼儀想到了個好辦法。
「冬天呢。」
「不急,知春,不如我們去會一會這人。」蘇幼儀道,「別人說得千般好不如自己見一面。」
「好主意!」陶知春性子直爽,想通了這遭便放下,不再去尋思。
二人又說了一會,約定好了時間後陶知春才去了愁容。
「知春,其實我...」蘇幼儀欲言又止。
「難道說,你和江遲安的婚事定下來了!」陶知春很驚喜,自己這位好友的心意她一直知道的。
蘇幼儀紅著臉點了點頭,低下頭看到自己腰間掛著的紅色平安符,心裡是說不出來的雀躍。
「婚期定在臘月初十。」
「恭喜你!幼儀!這麼多年,也算是修成正果了!」陶知春簡直要大叫出來。
蘇幼儀連忙要捂住她的嘴,二人端坐著用只有對方能聽見的聲音悄悄笑了一會才好。
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蘇幼儀看見雲陽公主翩翩而至,坐在皇后身邊親昵蹭了蹭,皇后抱著她說了幾句話,這才分開。
好的母女啊,蘇幼儀難得敢抬起頭看了又看,這樣溫情的感覺,她好像從來沒體驗過。
不知皇后娘娘對雲陽說了什麼,只見雲陽睜大了一點眼睛往自己這邊看來,蘇幼儀趕緊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她對自己的怯懦感到無力,但是沒辦法,她不想再對上一雙像寧和郡主一樣打量輕視的眼神。
宴會就這樣熱熱鬧鬧開始,因著皇后娘娘今日興致很高,所以也有不少貴女自請表演。
珠落玉盤,空靈悠遠,舞姿曼妙,歌舞間蘇幼儀瞥見了坐在皇后下方的江遲序。
他好像興致不高。
或者說,好像心情很差。
眉峰如利刃,嘴角微微下垂,眼睛裡是融不開的冷色,顯得鼻樑更加陡峭,凌厲之感刻進整個俊美的面容。
蘇幼儀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江遲序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
「你兄長怎麼臉色這麼差?」陶知春都看出來了,她低聲問起蘇幼儀。
「我,我不知道。」她趕緊補充,「或許是因為我今天出了風頭,惹到了寧和郡主。」
「他平日裡教導遲安要安分守己,他不喜歡不老實的人。」
「嗯...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江遲序這人比郡王還像爹。」
「啊?你小點聲!別說了別說了。」
蘇幼儀老實慣了,聽見這話趕緊又看了江遲序幾眼。
生怕他忽然生了千里耳把這一番話聽到。
「難道你沒覺得?管教江遲安、每日忙於公務、做到那麼大的官,庇護著郡王府還有那些旁支、姻親。」陶知春認真道,「若是我只說這半句,你聽著像不像是在說郡王?」
蘇幼儀點點頭。
「實則不然,這明明是在說江遲序!」
「別說了別說了,叫他聽見我就死定了。」蘇幼儀忍不住又心虛的往那邊看去。
這次卻不巧,江遲序也在看她,眉頭微微皺著,嘴角不帶一絲笑意,眼睛裡似有冰雪堆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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