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稍稍往後退了一步,「蘇幼儀。我們年歲差的不多,喚我幼儀便好。」
「幼儀姐姐,太好了,今後在府里我們好作伴了。」祝惜芸仍拉著蘇幼儀的手不放。
祝惜芸的聲音像秋日裡的桂花糖。
「聽說前幾日姐姐你去參加了春宴,彈了一首琵琶還得了皇后娘娘讚賞,姐姐,你好厲害呀。」
「不過是小把戲,逗得皇后娘娘開心罷了。」
「哼,賣弄。早就叫你少彈琵琶,怎麼春宴上還巴巴的拿出來?」老夫人冷哼。
京都擅琵琶者少,不如江南流行,所以許多江南樂妓、風月女往往彈得一手好琵琶,在京都十分惹眼,久而久之,琵琶在京都便沾了許多風塵氣息。
成見這座大山搬不走鏟不動,蘇幼儀從未覺得彈琵琶有什麼上不得台面的。
「幼儀見春宴上許多江南物件,想來這些日子皇后娘娘對江南感興趣,所以取琵琶來彈一首,好哄得皇后娘娘開心。下次不會了。」
蘇幼儀乖順起來實在讓人挑不出什麼。
「京都彈琵琶的少,哪天姐姐也教教我?」祝惜芸咬了咬下唇道,「我笨得很,只會彈古琴。」
「笑話!哪有捨本逐末的道理?」老夫人臉色更差了,「別學些風月把戲!」
緊接著,她看向蘇幼儀道:「惜芸性子單純,你別把那些雕蟲小技拿出來教壞了她。」
「惜芸古琴彈得好,你也該趁這個機會多學學才是。」
「姑奶奶。」祝惜芸又拉著老夫人的手撒起嬌來,「惜芸的古琴哪裡當得蘇姐姐學?先前表哥都說我彈得不好。」
「遲安那是逗你玩呢!」老夫人難得在蘇幼儀面前一展笑容,「遲安這孩子就這點不好,好的壞的分不清楚。」
「你別聽他胡說。」
蘇幼儀微微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站在這看一出慈愛大戲,她實在有些累了。
遲安好壞不分,那不就是在含沙射影?
這位表小姐來得時機也蹊蹺,蘇幼儀這幾日穩穩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郡王府顯貴,三妻四妾最正常不過,既然是老夫人親戚家的表小姐,斷沒有做妾的道理。
若是她記得沒錯,老夫人有個同胞兄弟,在郡王與皇后的庇護下一家子做了大大小小不少官。
喚老夫人姑奶奶......那麼祝惜芸便是老夫人兄弟家的小孫女。
官小姐,再加上老夫人喜歡,做個少夫人都足夠了。
那麼誰來做妾呢?
自然是她這位無依無靠的商賈孤女。
想到這,蘇幼儀的心忽然揪了起來。
老夫人厭惡她十年了,完全做得出來這件事。
那麼郡王妃呢?她會怎麼選?
京都圈子裡傳遍了郡王府知恩圖報善待恩人孤女的好名頭,她會拼著名聲不要,讓祝惜芸做妻,讓蘇幼儀做妾嗎?
蘇幼儀有些不確定。
「這些日子啊你就安心住在府里,自然有姑奶奶給你做主。」
「你也大了,今後要參加的宴席也多,到時候貴女們聚在一起沒有一技之長可不行。」老夫人笑著說,「我特地管你姨母要了幾個宮裡的嬤嬤來府上教導你。」
說完,老夫人頓了頓,轉頭看向蘇幼儀,「你也是沾了惜芸的光,這些日子也跟著好好學學吧。」
蘇幼儀心裡思忖著事,毫無波瀾應了這件事,「多謝老夫人。」
「祖母,您這麼急著喚我什麼事?」還沒見人影便聽見江遲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快進來!」老夫人心情驟然好了起來。
蘇幼儀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把中間位置讓出來,這時江遲安走了進來。
「幼儀!你也在這。」江遲安笑得十分燦爛,並沒看見蘇幼儀眼底的愁意。
蘇幼儀勉強擠出個得體的微笑,又見江遲安大步沖她走了過來。
躲已經來不及,江遲安已經走到面前,全當屋裡沒有別人一般。
「好幾日沒見你,手指上的傷可好利索了?」說著便要拉起蘇幼儀的手來查看。
蘇幼儀幾乎不敢看老夫人的臉色,她連忙往後躲了兩步,「好了,已經好利索了。」
「那就好。」江遲安沒捉到她的手,也沒別的反應,笑了笑朝著老夫人作禮道:「祖母,您喚我什麼事?」
原本已經徹底陰下來的一張臉又攀上笑意,老夫人拉著江遲安,又扯過祝惜芸。
「這是你表妹,小時候你見過的。」見江遲安面上毫無波瀾,她又補充道,「惜芸呀,你不記得了?」
江遲安打量了一番祝惜芸,皺了皺鼻子打了個噴嚏。
「表妹?」
祝惜芸雀躍起來,往前走了好幾步來到江遲安面前笑著,「是我!表哥!」
江遲安沉思著頓了頓,似乎正在腦海里迅速翻找著眼前這人。
終於,他在兩道充滿希冀的目光中開口了。
「不記得。」他又打了個噴嚏,「這味太濃了,祖母,你沒聞到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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