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自己棋行險招,將婚事陰差陽錯弄到了江遲序頭上。
桃溪端了杯溫水遞過來,蘇幼儀接過幾口喝完這才平息。
「你說,江遲安究竟為何如此執著?」蘇幼儀面帶疲憊之感,「他與靈娘感情深厚,我原以為我早就在他心中淡去。」
雖說已經斷了念想,但是十載光陰相伴,如今鬧得如此結局,總會有些落寞傷感。
桃溪未經歷過這些情情愛愛,自然也說不出個一二,她搖搖頭道:「小公子和靈娘恐怕是一時興起,與您才是地久天長。」
「動情就動情,還分什麼一時和地久天長?」她有些傷情,道:「自以為天長地久,有什麼用呢?」
「奴婢看著小公子今日那架勢,不像是一時興起。」桃溪很擔憂,「小姐,他會不會和世子商量,然後再把婚事搶回去?」
蘇幼儀的心也揪了起來,商量著搶回去......
或者說,是江遲序把婚事退回去。
「我也不知。」就像偷來了一顆珠寶,時時擔憂被物歸原主。
而她是偷珠寶的小人,是祈禱遺失者放棄尋找的心思惡毒之人。
「但是奴婢瞧著,世子對您很好,不像是會退回婚事的模樣。」桃溪想起來這些日子二人相處的片段。
「對我好?」蘇幼儀努力回憶,兄長確實對她是好的,無微不至,諄諄教導。
但是江遲安是他親弟弟,不過是一場自己並不喜歡的婚事而已,他很有可能會為了兄弟之情將她推回去。
就像當初,他毫不猶豫幫江遲安隱瞞了外室一事。
想到這裡,蘇幼儀的心理又不踏實了,忽然有些後悔,自己膽子小,怯生生的,自從小時候淘氣被江遲序訓斥過後,再沒嘗試著親近過他。
若是自己從小就纏著他,像親妹妹一般情誼深厚,如今也能攤開了說一說實情求他幫忙吧。
不知不覺,她竟然有點想和江遲安爭一爭,若論起做弟弟妹妹,她相信,沒有比她更乖巧的了。
或許,自己也該殷勤一些,等到緊急關頭,仗著兄妹之情,也能尋得江遲序一點幫助。
打定主意,說做就做,蘇幼儀站起身打算去小廚房做點拿手點心。
還記得前幾日,江遲序誇了她的點心好吃,自己該多做些給他的。
結果,剛一站起來,她就踉蹌一下,幾乎要摔到桌上,幸虧有桃溪在身邊攔腰一扶,這才沒磕個頭破血流。
桃溪拉著她往小榻走去,「小姐,您休息休息吧,自從家宴那天,你就沒睡過一個整覺,每次都做噩夢驚醒,這樣下去怎麼行啊?」
蘇幼儀閉著眼睛,感覺冷汗從後背竄了出來,呼吸十分沉重。
她確實很疲憊,從小到大,從沒做過虧心事,如今一做就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她日思夜想,要魔怔了,甚至有時候半夜驚醒,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否還在現實中。
沒辦法,噩夢中江遲序冷峻的臉龐,扼住她喉嚨的冰涼手掌,還有那慢慢緊縮的力道,太真實了。
被桃溪扶著剛坐下休息了沒一會,就聽見有小丫鬟的聲音在窗外急急響起。
「蘇姑娘,快去勸勸小公子吧!他都把老夫人氣得暈過去了!」
聽這聲音,是郡王妃手底下的小丫鬟叫小苓的。
自從蘇幼儀打算退婚並且和郡王妃鬧得不愉快之後,彩菊便幾乎沒來過築春閣了,每次都是別的小丫頭跑一趟。
回想起剛才與江遲安分開時,他們母子倆鬧得不可開交,不知為何,現在又鬧到鶴鳴堂老夫人面前。
總之,不到萬不得已,郡王妃絕不會遣人來喚她,她忍著頭暈目眩,起身往鶴鳴堂去。
鶴鳴堂早沒了往日悠閒寧靜,兩三個小丫頭端著藥碗、臉盆往外跑,又有幾位丫頭引著府醫往裡去,劉嬤嬤的聲音比往日大了許多:「快快,快些端水來!春杏!愣在那裡做什麼!」
郡王妃在內室跪坐在床前照顧老夫人,江遲安站在門口,皺著眉眼中儘是不忿,祝惜芸拿著帕子擦眼角,早已沒了今日上午在蓮風塢意氣風發的模樣。
小丫鬟進去在郡王妃耳邊低語幾句,老夫人似乎聽見了一些,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來。
「我倒是要問問她!究竟要把我們江家鬧成什麼樣!咳,咳咳咳!」
緊接著,她又倒了下去,這回確實暈過去了,郡王妃一時不察沒托住她的頭,只聽見「咚」的一聲,老夫人的頭砸到軟枕上。
「哎呦!我的老夫人啊!」劉嬤嬤哭著衝過去,府醫趕緊上前探脈。
這次,江遲安的表情終於鬆動,他往裡邁了一步,但是看到祝惜芸後又退了回來。
「我不娶,我說不娶就是不娶!讓她趕緊回祝家去!天天賴在郡王府,像什麼樣子!」他昂起頭,很悲憤。
這下好了,室內徹底亂成一團,劉嬤嬤並著祝惜芸的哭聲此起彼伏,郡王妃罵江遲安的聲音無比尖銳,還有不小心跌了茶碗的、急著走路差點崴了腳的,情況百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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