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被蓋頭蒙住的一片昏暗天地忽然閃進一絲光亮,江遲序要掀開!
「兄長......」她啞聲低喚。
這一聲奏效了,那光亮消失,他不再掀了。
緊接著是男人一聲冷哼,不似前些日子的溫柔繾綣,倒有些威嚴,「不是說成婚後不許再叫兄長麼?」
那叫什麼?叫夫君?她絕不可能叫出口,踟躕片刻,她低喚:「世子?」
「世子,郡王叫您喝酒去呢?一眾官員也都在等著。」門外蒼許的聲音適時響起。
江遲序未答他,只和蘇幼儀道:「桌上有糕點和茶水,餓了就先吃一些。」
直到腳步聲遠的聽不見了,蘇幼儀才敢把蓋頭掀開看看四周,紅彤彤一片,身後是被他們灑滿桂圓紅棗的床帳,黃花梨木床架撐著紅紗帳,一對紅枕上繡著並蒂蓮,這是她繡的。
肚子實在餓極了,她輕手輕腳走到桌旁坐下,像小賊一樣吃起糕點,都是她愛吃的。
這房間太陌生,極大,屋內一應家具都是深沉的紫檀木,有松木香氣隱約瀰漫,她處在這裡,像一隻誤闖進別人家的小貓,不敢翻動出太大的動靜。
不小心全吃完了,她暗自後悔片刻。把桌上的渣全都親自擦了,又把喝過茶水的杯子擺回原來的位置,才回到床上蓋好蓋頭坐好。
不知等了多久,等得她都要睡著了,終於聽到門聲響動,好聞的松木香氣伴著清冽的淺淺酒香坐在她身旁,柔軟的床褥被壓低了一塊。
江遲序平日不喝酒,這次高興多喝了幾杯,看著眼前嬌小的人,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似從前無數次做夢一般。
這些天鬱結的那股氣瞬間沒了,他都把
她娶到手了,還糾結那些小事做什麼?來日方長,徐徐圖之,幼儀早晚會知道他的心意。
「幼儀,今後別喚我兄長,也別喚我世子可好?」他不給她緩衝的機會,把蓋頭一下子掀開扔到一邊。
被嚇了一跳,她囁嚅著,「那我——」
「叫夫君。」
還是叫不出口,她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龐,她知道,兄長又要啃她!
她連忙推了推他,道:「時候不早了,先沐浴吧!」
如何一起睡覺她不懂,但是睡前須得沐浴她知道,這樣做准沒錯。
「好。」江遲序的聲音染上了些愉悅的情緒。
緊接著,她被一下子橫抱起,雙手撐著他的胸膛,急切道:「你做什麼?你做什麼?」
「夫人不是說沐浴?」
竟然要和她一起沐浴?這不行,這萬萬不可!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人沐浴。但是他的手臂緊緊箍著她,胸膛似銅牆鐵壁,推不動,掙不脫,任憑紅著臉被抱進浴房,水汽蒸騰間她被放到一旁繡凳上。
他摟著她,一隻手從她脊背劃到前襟,停在喜服最上方那枚扣子上,「我來為夫人脫衣,可好?」
「我自己來!」不知不覺,她已經忘了她本來是拒絕一同沐浴的,結果現在不僅莫名其妙認可了,還要自己脫衣服?!
江遲序就那樣看著她,眼神迷濛,嘴角帶笑,俊美無雙攝人心魄。蘇幼儀覺得他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麼會眼神如此大膽,動作如此放浪!
不知道喝醉了的兄長還記不記得禮義廉恥,還記不記得清風明月......
「怎麼還不脫?」說著,他又要去解扣子。
「我脫!我脫。」視死如歸,她迅速接開十幾粒扣子,厚重繁複的外袍落在地上,像一朵盛開在浴房中的大紅牡丹,她只剩下一層薄薄裡衣,勾勒著曼妙身姿。
「你,你能不能先出去......」
他喉結滾動,笑道,「夫人平時就穿著裡衣沐浴麼?」手上動作不停,他又要去剝她的裡衣。
「別,別!」
但是她已經沒了周旋的機會,三下五除二,江遲序已經把她的裡衣脫下,只留兩件小衣在身上,瑩白雙肩沾了水汽,被他滾燙的呼氣灼得抖如篩糠。
她雙臂擋在身前,在他毫不遮掩的眼神下試圖擋住些什麼。
他慢慢靠近,「夫人極美。」
然後,他咬住了她的鎖骨,像野獸咬住垂涎已久的獵物,不肯鬆口,任由獵物如何推打哭喊,他只顧著細細品嘗口中美餐。
啃夠了他才移開,只見蘇幼儀已經嚇壞了,面色通紅抖得更厲害,趁著他暫時放過,趕緊又捂住鎖骨。
拆東牆補西牆,她只有兩隻手,哪裡捂得過來?畢竟對於江遲序來說,她渾身上下無論哪裡都很好啃。
蘇幼儀是在被他隔著小衣咬住的時候徹底放棄抵抗的,那股奇異的酥麻感使她軟作一灘,像那日在馬車裡一樣,那種感覺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此刻她終於知道那是什麼在叫囂,是愉悅。
她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他衣冠整齊,單膝跪在她面前,冰冷的衣料抱著她,每一寸擦過脊背、手臂的感覺都讓人輕顫。
啃咬,舌尖輕轉,濡濕的薄薄衣料覆在身前,她渾身滾燙,低聲嚶嚀間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