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娘跪在地上,方才潑水化作的泥濘沾在她裙擺上,水紅色混了泥水,十分狼狽,她嘴裡仍止不住的求饒。
郡王妃自從那日家宴聽了一耳朵祝惜芸的風言風語,便記在心上,又想到江遲安性子單純,說不準真就被騙了。
所以他這兩日命彩菊好好去查了一番,這件事查起來竟然出乎意料的順利,像是早有人查好了擺在那一般!
氣得她把先前派出去查靈娘底細的小廝拎出來打了一頓,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
竟然叫靈娘懷著別人的孩子在郡王府作威作福這麼久,奇恥大辱!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郡王府的臉面不用要了!
郡王妃使了個眼色,彩菊會意,大步上前左右開弓給了靈娘兩巴掌。
靈娘自從被江遲安從戲園子裡贖出來,便過上了前呼後擁呼奴喚婢的生活,何曾再受過這種委屈?
靈娘哭嚎著躲卻被嬤嬤摁住,結結實實挨了兩巴掌,嘴角滲血,甚是可憐。
蘇幼儀垂眸不再看,這樣的結果,她前幾日便猜到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樣快。
不多時,江遲安趕來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小廝說靈娘在墨回軒挨了打,這才跑過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蘇幼儀,脫口而出:「幼儀,她欺辱你了?」
很關切,但是很不合時宜。
蘇幼儀沒有給他一個眼神,不動聲色。
江遲安這才回過神,看向跪在泥水裡嘴角帶血的靈娘,只見往日活潑靈動的人哭得丑極了,他大步上前作勢要扶她起來。
「遲安!回來!」
「母親!究竟怎麼了?靈娘懷著身孕,您怎麼能這樣罰她?」
說話間,江遲安的袍角被靈娘死死抓著,但江遲安還是聽郡王妃的話,直起腰不再去扶靈娘。
郡王妃環顧一周,彩菊連忙遣了丫鬟去鶴鳴堂,又使了幾個嬤嬤將周圍偷偷探出頭看熱鬧的小丫鬟趕走,一時間,墨回軒院前只剩他們主僕幾個人。
靈娘自知無力回天,卻還心存僥倖,想著江遲安能念著他們二人往日的情誼,所以她哭得十分賣力,「小公子,無論如何,從前陪著您快活的是我,後來不要自由身心心念念跟著您做外室的也是我
啊!您,您——」
郡王妃氣極了,大聲呵斥:「還不快堵住她的嘴!」
終於安靜了,此時暮色四合,星星點點燈火亮起,蘇幼儀感覺得出,自己的腳踝被蚊子咬了幾口,此刻痒痒得很。
江遲安見郡王妃這麼大火氣,斷然不敢繼續求情,只好滿頭霧水站在靈娘身旁。
片刻,老夫人由祝惜芸扶著走來,祝惜芸見靈娘雙頰高高腫起,眼前一亮,心裡頓時激動起來。
老夫人見蘇幼儀在樹下連枝燈旁垂眸不語,又見一旁暗處,靈娘跪在地上扯著江遲安哭。
她眼神不好,夜裡看不清靈娘腫起來的臉,只以為是靈娘受了委屈在此哭訴。
老夫人先是覺得不耐煩,這點後宅小事,郡王妃往日都處置的很好,如今怎麼興師動眾?
清了清嗓子,老夫人像往日一樣先冷言訓斥蘇幼儀:「前幾日教訓你,你還不老實,如今不勾搭男人,反倒在後宅欺負女人!」
蘇幼儀聽了這話震驚抬頭,還沒等答話,只聽老夫人嗤笑一聲繼續道:「真是個倒霉——」
「祖母你別——」
「老夫人慎言。」江遲安無奈的聲音和江遲序凌厲的聲音一同響起。
蘇幼儀看著江遲序一身月白單衣,大步走到自己身邊,衣擺飄飄,不沾一星半點灰塵,就連吹拂在地的花瓣也不曾纏繞他衣角。
手被握住,蘇幼儀抬起頭看他。
江遲序比她高很多,此時他微微彎腰看她,她能看到九枝燈泛出的暖黃燈光映在他眉眼中。
「幼儀,站累了麼?回去吧。」
江遲序完全無視眾人,只認真看著蘇幼儀。
蘇幼儀的臉一下子紅了,搖搖頭,握著江遲序的手,與他並肩站著。
郡王妃見老夫人來了,連忙走上去,「母親,這......那孩子......」
郡王妃忽然又後悔將老夫人叫來,若是氣出好歹,可怎麼向郡王交代?可若是不叫過來,到時候老夫人問起來恐怕也不會信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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