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不在意這個,而且,就算你和我都輸給了蒙古兄妹,他也不會因此而遷怒。」談煊的聲音輕飄飄的,明明在說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可在他口中卻說得如此輕巧。
聽罷,聞逆川渾身一震,頭又忍不住往後轉去,兩人目光再次交錯。
「大人,我輸給蒙古邦國王子也就算了,你怎麼可能輸給邦國公主?」聞逆川驚詫道。
聞逆川雖然沒見過談煊是如何練兵習武的,可光是他「平南」的戰績,別說一個區區邦國公主,就算邦國王子和公主一起上,都不是談煊一人的對手。
談煊沒有直接回答,顧左右而言他:「過去邦國朝貢,都是他們派貴族或使者帶著禮物貢品來宮裡的,可這次,聖上和太后卻受巴爾思兄妹的邀請,直接來到了草原。」
「圍場再過幾十里,就是兩國交界,在過去,就算與任何一個邦國交好,也沒有聖上直接前往圍場會面的情況,」談煊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雖然平南之戰有驚無險,可那一片區域仍不安寧,西域和蒙古那一片的幾個邦國走動密切,不斷蠶食我朝邊境……」
「再加上財政並不樂觀,北邊又頻頻旱災……」
話已至此,聞逆川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大人所言,意思是聖上要韜光養晦?」
「不錯。」談煊見聞逆川反應如此快,不由眼睛一亮。
這傢伙雖像個懶蛋一樣,但腦子卻好使得很。
「這就是為什麼我方才說,就算我們都輸了,也不是什麼丟面子的事,」談煊說著,手不經意間扶了扶聞逆川的肩膀,「所以,輸了就輸了,你別太在意了。」
這麼一說,聞逆川瞬間心情輕鬆了不少。
只見他長吁一口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可是,大人,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他提過這茬?」
他忽然想起那時候,談煊還特意讓他占卜,看是否能贏巴爾思。
顯然是在意輸贏的。
「那時候確實不知,」談煊笑著搖搖頭,「漸漸才摸清楚。」
原來如此。
雖說談煊是重要的皇室貴族,可如今平南凱旋,小皇帝也只給了他一個「刑部侍郎」的官職。
至於朝中要害,他也不是事事清楚,想必聖上要「韜光養晦」,也是談煊這幾日接觸後琢磨出來的。
就在地平線要吞沒最後一抹夕陽時,兩人回到了馬廄。
聞逆川一仰頭,遠遠就瞧見了談煊方才跑丟的那匹黑馬。
只見它垂頭吃草,梁虎時不時不知何時出現在黑馬的身後,抬手摸了摸它的鬢毛。
「大人,你看!」聞逆川見到黑馬的瞬間一陣驚喜,「那黑馬真的自己跑回來了!」
「我都說了,它會自己回來的呀。」談煊倒不出奇,反倒覺得聞逆川那副震驚的模樣,十分有趣。
不自覺地多看了他兩眼。
梁虎不愧是馬倌,對馬的動靜十分熟悉,他敏銳地感覺到了遠處的白馬回來了,不停地沖兩人招手,並牽著黑馬迎了上去。
「將軍,公子。」梁虎見到聞逆川的時候,面露歉意,「公子,這白馬不好訓,讓您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