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談煊在一旁率先回答他,「我們籠子下的門都沒有打開,所以安全了。」
然而,還沒來得及平伏心情,下一秒,蹭的一聲,對準聞逆川方位的火把騰起了火光。
「這就到我了?」聞逆川顯然還沒準備好,握住匕首的掌心出了一層薄汗。
果不其然,負責監視他的牛頭沖他示意了。
聞逆川略微遲疑地蹲下,一隻手伸出籠子把剩下的五根繩子,挨個拽了拽,每拽一下,兩個籠子都會同時搖晃一下。
這下可好,讓他更不知該怎樣判斷了。
而後,他有些無措地看向談煊,談煊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後說道:「小川,你隨意割就好。」
話已至此,聞逆川也不好再糾結,也學著談煊方才的樣子,挑選了一根離自己最近的開始割。
所幸,繩子斷裂之後,依舊是方才那樣的劇烈搖晃後又慢慢平穩了下來。
這回他選對了。
聞逆川很輕地嘆了一口氣,好似身上暫時卸下了一件很重的負荷一般。
兩人的火把都熄滅了,隨著下一對客人的火把亮起,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那對客人一個很淡定,而另一位顯得十分焦灼。兩人一先一後地選繩子切割。
然而,當第二個人切完之後,嘎吱一聲,只見兩個籠子的底部從中間打開了,僅僅是轉眼的功夫,幾聲慘叫,兩個籠子裡的人都不見了。
砰、砰,兩人一前一後地落入水中,驚動了池子裡的揚子鱷。
鱷魚們猶如餓虎撲食般地朝兩人落水的地方翻騰過去,尖銳又慘厲的叫聲此起彼伏,不過也就片刻的功夫,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只剩下水聲和揚子鱷遊動的聲音。
而原本澄清的水中染入了一抹鮮紅,泛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方才還活蹦亂跳的兩個人,不過是片刻之差,完全沒有蹤跡,只剩下兩個仍在晃動不停地大籠子,摩擦時發出詭異的響聲。
聞逆川好不容易穩下去的心情,又被方才血腥恐怖的情形嚇了回去,他一屁股坐到了籠子的邊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本是想要平伏心情,誰料這空氣中竟然還充斥著血液的腥甜味,不濃重,但足以牽起人敏感的神經。
讓他一邊心驚,一邊犯噁心。
「小川、小川!」談煊想伸手去握聞逆川的手,然而兩個吊起來的籠子相距太遠,他的手夠不到。
談煊的叫喊把幾乎要靈魂出竅的聞逆川喊了回來,他雙目失神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原來人在極度驚恐的時候,會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哈,好、好呀,」除了兩人之外還存活的其中一個客人竟然拍起手來,發出陣陣惡笑,「我們都還沒開始呢,竟然就有兩人結束了,今天運氣真是好!」
「哈哈哈哈……運氣好!」另一人附和道。
聞逆川尋聲而去,看著拍手稱快、戴著面具的兩人,一時發愣。
這哪裡是人,這分明是被遺漏在人間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