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日,他們來到邊南,她特地坐馬車去找談煊的時候,見到那個俊美得像從畫裡走出來的苗疆少年——
那一刻,她的心臟好似停頓了一瞬。
尤其是看到談煊從未有過的、一下同他說那麼多話的時候,她心中好像有了答案。
而後,她盯上了聞逆川,在邊南、在客棧,雖然他們與聞逆川的交集不多,但她發現,每當談煊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總會去看他,是下意識的,藏不住的。
梁月如明白,她雖然挽著談煊的手,頂著「李夫人」的名號,但她根本不是,嫉妒由此而生。
收回思緒。
梁月如依舊裝傻,靈動的眼珠子轉悠了半圈,說道:「大人說什麼呢,月如不是很明白……」
話還沒說完,談煊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毫不留情地打斷道:「你想的什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同樣的話我再說最後一遍,不、要、去、招、惹、他,聽明白了嗎?」
談煊一字一頓地說著,已然到了耐心的極限。
可越是這樣,梁月如心中的不甘和嫉妒越是泛起陣陣酸意,她自詡長得標誌,出身又還不錯,怎麼還比不上一個在田裡幹活的苗疆小村民。
「大人此言差矣,」梁月如狡辯了起來,「本來那茶室就我一人,聞公子是之後才來的,恰巧碰到一起而已。」
「大人為何對我這樣凶,我這一路陪著大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人卻為邊南的一個小平民,對月如發那麼大的火,月如好委屈。」梁月如說道最後,抽泣了起來。
可這些動靜傳到談煊的耳朵里,並沒有讓他覺得憐惜,只讓他覺得煩躁,本來事情就多,請她回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應酬,誰知竟然還請了個「大麻煩」。
他真是氣不打一處去。
可談煊念在同行不易,到底還是壓住了胸中的怒火,但語氣卻沒有什麼耐心了:「梁月如,越城是最後一站,再堅持一月半月就結束了,結束後我先前答應你的報酬都不會少,但如若出了什麼差池,我也不會放過你,別的什麼也不要亂想,先前我們是有過約定的,請你扮演你的角色,好自為之。」
這番話雖說是勸告,但聽起來更像是警告,梁月如胸中的委屈再次翻湧了起來,原來她的傾慕談煊早就看出來了,但他就是裝作不知,或許是覺得麻煩,亦或許他根本沒有那個心思。
思及此,梁月如更是心痛得難受,眼圈不自覺就紅了,嘴唇微微顫抖,說道:「大人還不明白嗎,月如對大人……」
「梁月如,」談煊沒給她機會說完,直接打斷了她,「我要休息了,你也回你的房休息。」
兩人雖然一前一後進了客房,但實際上並不住同一個房間,裡頭有一個通道,可以去另一個房間。
梁月如每日都是這般先跟著談煊一起進門,然後再從通道回房,營造一種李大人和夫人住在一起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