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那肯定是你結婚太快,很多事情沒考慮好。佳文,你後悔要說,和他鬧彆扭鬧到沒辦法收場也要說,不要傻乎乎地意氣用事,把老公往外推。」
「不是推,沒有推。」佳文沒想到這次交流會這麼困難,「媽,你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只是工作調動,異地而已,那些軍嫂軍屬不都這樣過來了?」
「瞎比喻,你現在是軍嫂嗎?他有非執行不可的任務嗎?」汪美仙連連嘆氣,「傻的,兩個都傻,你跟別人有什麼好比?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才最要緊!」
電話打到最後,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佳文心中煩躁更甚,還夾雜著些委屈。母親說她把人往外推,她連抱都還沒好好抱過,怎麼捨得推?如果她賺錢多,她可以大手一揮跟許弘成說你別去了,我們不在乎這點工資,可是房子是他供的,家是他撐的,她爸媽貼給她的二十八萬嫁妝和她這幾年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十七萬塊錢,他全部拒絕一分不要,如此一來,她在家裡的股份為零,對他的補償為零,又有什麼資格去干涉他的選擇?
她越想心口越堵,慢吞吞地繞回單元樓,誰知滿腦子想著的人卻出現在眼前。
許弘成走近:「怎麼下來不叫我?」
她不知道怎麼說:「我剛看你在忙。」
許弘成默了默:「我跟媽解釋過了,如果這次出差的感覺還可以,公司也定了我當組長,那我就去。我跟她保證了每半個月回來一次,算上節日,在家的時間其實不會有太多變化,畢竟我現在加班也很嚴重。」
「那她——」
「她還是很氣,但至少冷靜了些。」他看著她,「回去還是再走會兒?」
「回去吧,我跟媽再好好談談……對不起,我不該逃出來的。」
「這不是逃。」
佳文乾乾地笑了笑。
她自認還不能成為他們母子交流的潤滑劑,然而當她走了幾步,回頭看他還站在原地,不知怎麼,突然很想跟他單獨待在一塊:「還是再走會兒吧,你坐了一天,也該適當活動活動。」
許弘成便朝她伸手。
她心念微動,和他掌心相觸的瞬間,耳邊似乎有個聲音在問:「你想和他牽手嗎?你喜歡和他牽手嗎?」
佳文以前不確定,但現在,她想她是喜歡的,否則,剛才冒出的情緒稜角不會因為看見他而被迅速撫平。她輕輕回握,下一秒又被他握得更緊。
他的溫度讓她感到踏實:這太不可思議了,對嗎?這是第一個和她牽手的男人,大概率也會是最後一個,那麼,這是否意味著她可以幻想和他並肩走過很多漫長的道路?如果可以,那她希望並肩而行的時間,遠遠不止一年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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