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上學,沈嫵和雲箏兩人每日有大半天的時間都待在暮雲院。
安氏騰出手來教導雲箏看帳本,沈嫵則在一旁趕落下的女紅功課。
這日午飯後,沈嫵和雲箏才出來院門,路上遇到佩蘭來傳話:「知府夫人來了,夫人正在待客,讓二位姑娘換了見客的衣裳也過去。」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和姐姐一會兒就去。」打發佩蘭走了,沈嫵和雲箏又往回走。
雲箏道:「昨兒聽母親說她家下了帖子,快過年了,家家都不得閒,怎麼知府夫人還有空出來交際?」
「許是因為知道父親要回京述職,所以才出來走動。」沈嫵道。
姐妹二人匆匆議論幾句,就各自回屋換衣裳。然後又過去暮雲院。
到時鞏媽媽正候在院門口,帶二人進去卻沒有去安氏待客的花廳,而是將兩人請進了正房。
「兩位姑娘且在這裡等等,一會兒夫人叫了咱們再過去。」
沈嫵見狀心思一轉,問道:「可是知府夫人不是一個人來的?」
鞏媽媽笑道:「是呢,知府夫人帶著他家二哥兒和侄兒來拜見夫人。」
沈嫵聞言疑惑更甚,哪有內宅女眷相互走動,卻不帶女兒偏帶著兒子和侄兒的。
她撫摸著荷包上的忍冬花紋,心思流轉,面上卻不顯。
因著一會兒要見客,兩人也不好喝茶吃點心,只能幹等著。
不過,大半天時間過去了,安氏卻一直沒有讓人來叫她們。
反而聽到了外面安氏送客出門的聲音。
沈嫵和雲箏對視一眼,又等了一會兒,才見到安氏進來正房。
「娘,知府夫人走了嗎?」
安氏點頭,然後道:「等了這半天累了吧,一會兒先別回去了,晚飯就在暮雲院吃。」從始至終並沒有解釋為何沒叫女兒見客的事。
沈嫵和雲箏一直到吃了晚飯,才回了重籬院。
兩人原也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次日請安時,卻聽到花姨娘明里暗裡跟安氏打聽昨日知府夫人的來意。
安氏只隨意敷衍幾句,便不欲多說。
請完安,大家從暮雲院出來,沈媛看著沈嫵和雲箏,尤其是雲箏,冷笑連連。
而花姨娘也一反常態,面色冷淡的打量了雲箏一眼,拉著女兒走了。
「這是怎麼了?」雲箏莫名其妙。
沈嫵也不明所以,猜測道:「許是還因著上次二姐姐告狀的事。」畢竟這段時間,她們唯一的交集就是這件事。
雲箏卻直覺不是,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
二人都不是糾結的性子,想不通也就丟開手了。
不想這件事竟還有後續。
這日,玉管悄悄來報:「姑娘,我剛聽到下面都在傳花姨娘昨晚被老爺訓斥了。」
「什麼?」沈嫵正在做針線,聞言驚訝的針腳都歪了。
又疑惑,「花姨娘做了什麼,竟惹得父親動怒?」
沈父是個脾性溫和的人,性格里多有讀書人的清高和內斂,輕易不會表露太多情緒。
「好像是花姨娘和老爺抱怨夫人耽誤了二姑娘議親,這才惹的老爺大怒。」玉管說著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老爺訓斥花姨娘不守本分,心內藏奸,教壞了二姑娘。」
「這可真是………」沈嫵驚訝的一時不知說什麼。
沈父這話傳出去,花姨娘可就成了滿府的笑話了。
還有,難道花姨娘不知道她們家就要回京?
之後也肯定不會再回饒州府,所以安氏根本沒打算在此時給家裡兩位姑娘定親。
沈嫵曾聽安氏提過,箏姐姐的親事必然是要在京城裡找的。想必對沈媛的打算也是一樣。
還有,花姨娘一向本份,平時也教女兒恭順嫡母,怎麼突然就找父親告狀?
玉管也不知道其中緣由。
不過,這件事傳的滿府都是,才過了一天,沈嫵就知道了原因。
花姨娘的確不知道明年開春家裡要回京城的事,所以才急切的關注著沈媛的親事。
而她之所以一改往日隱忍,跟沈父告狀,是因為她誤會前幾日知府夫人來家裡是替自家次子向沈家姑娘提親的。
現今家裡只有雲箏和沈媛兩個適齡姑娘,偏那日安氏叫了雲箏和沈嫵見客,卻沒有叫沈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