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道:「老太太親自交代的,難道我還能推脫不成?」
夫人是沈家的當家夫人,這件事三夫人可以撂挑子,夫人卻不能。總不能真的讓一個姨娘出面。
知道了她的難處,許媽媽也不由跟著嘆氣。
接著就聽柳氏道:「其實這件事倒也沒有你想的那樣難辦,三弟妹便是再偏心親生的,到底也要顧忌名聲。比起此事,我反倒更擔心姝兒的事。」
許媽媽聞言,安慰道:「大姑娘年紀還小,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夫人多勸勸也就好了。」
柳氏搖頭,「姝兒那裡我倒不擔心,不過是小孩子鬧脾氣罷了,真正麻煩的是……」
說到這裡,她不由的壓低了聲音:「三丫頭明顯動了心思,老太太的態度又含糊不清。」
原本她的打算是讓魏嬤嬤教導沈婍和沈嫵兩個人。這些時日她冷眼看著沈嫵年紀雖小,但心性卻強過沈婍許多,兩人一處學著,對比自然明顯。
如此,即便老太太有心,也會知道沈婍並不適合進宮。至於沈嫵,她倒不擔心,因為年紀太小了。
卻沒想到老太爺非要沈嫵去學裡念書。
如此,她之前的打算便不成了。
對此,許媽媽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一時間,兩人皆沉默下來。
半晌,柳氏重新打起精神道,「罷了,姝兒的事還有時間籌謀,當下還是為二姑娘置辦嫁妝要緊。」
「二姑娘過文定的日子定在下月二十。」許媽媽算了算,時間的確有些緊張。
她轉身翻了翻三夫人送來的匣子,在一沓銀票底下發現了幾張契書。
她輕鬆道:「有了這些,便省了我們許多功夫。」說著將契書拿給柳氏過目。
柳氏接過看了,發現是饒州府的兩處莊子,一大一小,大的有上百畝,小的三四十畝。還有一處鋪面,也是在饒州府。
「這處百畝的莊子,我瞧著像是山林地。」柳氏說著將這處的地契遞給許媽媽。
許媽媽眼里閃過瞭然。大戶人家嫁女兒,嫁妝里的貓膩多了去了。
沈媛是庶出,三夫人自然不會對她實心。如今只要做到表面上光鮮,好歹兜住了沈家的面子,也就可以了。
於是,她笑道:「是什麼地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這幾處產業,二姑娘的嫁妝總算好看些了。就是鋪面,只有一間,還得再買一間湊成雙才好。」
柳氏蹙眉,「京城的鋪面搶手,這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尋摸。」
許媽媽眼神轉了轉,道:「我記得夫人在青柳胡同有一間做海貨生意的鋪子,不如按市價轉給二姑娘。」
這間鋪子在胡同的最裡面,位置偏僻,生意自然不好,而且小小一間,正合適給二姑娘做陪嫁。
柳氏想了片刻,也覺得合適,於是點頭讓許媽媽去辦。「既是給二姑娘的,倒不好按照市價,就比市價低上兩成吧。」
許媽媽心裡默算了算,即便比市價低兩成,也是划算的。正好把銀錢倒騰出來可以做別的買賣。
敲定了田產鋪面,接下來兩人又列了家具擺件、衣料首飾等物件的單子。
柳氏先將單子送去給老太太過目,然後才讓許媽媽帶人去採買。
別的都可以買現成的,只有家具要現打,且木料還不好找。
柳氏開了庫房,將給沈姝攢的木料,撿那不名貴的勻了些,卻是還不夠。
許媽媽就給她出主意道:「夫人,不如您去問問三夫人,看雲姑娘那裡是否有多的。二姑娘畢竟是三房的女兒,便是老太太託付給了您,三夫人也不能真的一點都不管吧?」
柳氏聽著頷首,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安氏這兩日也在忙著張羅雲箏的嫁妝。柳氏一進西院,就見檐廊下擺著一排排家具擺設,鞏媽媽正帶著人擦拭。
進了屋裡,桌上擺著成堆的布料首飾。安氏帶著沈嫵和雲箏挑選。
見她進來,安氏揚起笑,客氣道:「大嫂來了,瞧我這裡亂糟糟的,失禮之處大嫂別見怪。」
柳氏擺手,表示不介意。
「我今兒來也是有事……」柳氏將木料的事說了。
安氏痛快的道:「還差多少,我這就讓人去開庫房。」
柳氏見她沒有推脫,不禁鬆了口氣。於是問起雲箏的嫁妝準備的如何了。
安氏便把雲箏的嫁妝單子拿給她看。
若是不看內里,面上雲箏的嫁妝和沈媛的差不多。
除了最後一處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