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作為親娘,總是放不下孩子的。
安氏對甄氏感激道:「還好有你們這些伯娘照顧,我這才能放心不少。」
她說著,心裡打定主意要讓人再採買些保胎的藥材,連著給老太太的一起送往京城。
除此之外也得給娘家去封信,讓娘家嫂子定要多多照看箏兒。沈家到底隔了好幾層,真有事還是娘家靠得住些。
想罷,她又問甄氏,「前不久我和老爺接到家裡的信,說是今年鄉試諺哥兒和蔣家哥兒都要下場,兩個哥兒考的如何?」
提起這個甄氏面上的笑就有淡,神色勉強道:「諺哥兒學問還不到家,這次也就是提前熟悉一下考場。」
安氏心裡點頭,也就是說諺哥兒沒考中。那蔣家哥兒呢?
提起蔣敏,甄氏臉上的神色越發難看起來,面上的平靜險些維持不住,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那小子不知交了什麼好運道,竟是中了。」
她這態度讓安氏嚇了一跳,就算失望親生兒子諺哥兒沒中,也不用這麼生氣吧。
蔣敏可是她的女婿,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女婿中了同樣是好事啊。
怕甄氏想不通,安氏委婉的提醒道:「說起來妙姐兒也快出閣了吧?」
聽到這話,甄氏面上強裝出來的笑容徹底沒了,她看向沈妙的方向,安氏就道:「妙姐兒剛才在車上累了吧,嫵姐兒你帶姐姐去你院裡歇會兒。」
沈嫵知道這是大人們要談沈妙的親事,不許她們小姑娘家聽,於是順從的起身,給沈妙打了個眼色,兩人出去了。
安氏這才看向甄氏,問道:「二嫂,妙姐兒的親事可是有什麼波折嗎?」
不管是甄氏突然帶著沈妙從京城來汝州,還是方才甄氏提起蔣敏時的異常神色,都讓她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甄氏嘆了口氣,方才強撐著的精神就有些萎靡,「三弟妹,不瞞你說,妙姐兒和那蔣家子的婚事作罷了。」
「啊?」安氏驚訝到有些失聲。
同一時間,沈妙也在和沈嫵說話,「我和蔣敏退親了。」
「出了什麼事?難道是二嬸又反悔了?」沈嫵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理由。
不過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甄氏之前反對這門親事是因為蔣家門第不高,可現在蔣敏年紀輕輕就考中了舉人,眼看前途無量,甄氏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悔婚。
沈妙眼裡閃現出一絲波動,神色有些晦澀,輕聲道:「蔣敏和項如真定親了,這個時候許是兩家已經成親了吧。」
什……什麼?
沈妙的話中包含了太多讓人匪夷所思的信息,沈嫵一時有些接受不來。
怔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聲音有些發乾的問道:「蔣敏和項姐姐,這兩人怎麼可能呢?」
她甚至都覺得沈妙嘴裡的項如真可能另有其人,許是恰巧重名了。
沈妙定定看著沈嫵道:「就是項如真,大姐姐的手帕之交,禮部尚書的孫女兒項如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蔣家怎麼會和項家扯上關係?」沈嫵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蔣家,是蔣敏救了項如真,項家這才招了他做女婿。」沈妙的聲音有些莫名的沉寂。
她給沈嫵說起了她來汝州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事實上,事情很簡單,就是在一次沈家的宴席上項如真落了水,恰巧被蔣敏救上了岸。
項家為了保全項如真的名聲,不得不捏著鼻子招蔣敏為女婿。
「事後我娘和大伯母查過,就是意外事件,並不是有人故意生事。」事情發生了這麼久,沈妙再次說起時情緒很冷靜,早沒了當初的激憤。
沈嫵皺眉道:「項家就算要保全自家姑娘的名聲,也不能搶別人家的女婿啊。」要知道,蔣敏和沈妙早就定親了。
「項家一開始並不知道蔣敏有婚約,是蔣家婆媳刻意隱瞞了此事。」沈妙此時提起蔣家人再沒了之前的敬稱。
沒想到竟是蔣家人先悔諾,他們家就不怕沈家不答應,讓蔣敏背上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嗎?
難道她們不知道蔣敏能這麼早中舉人,那是沈家為他延請名師,盡心盡力培養出來的嗎?
沈嫵問道:「祖父怎麼說?」
當初沈蔣兩家的婚事是老太爺一手定下的,如果蔣家反悔,打的可是老太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