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已經很久沒有媒人上門了。
還有沈妙,自從被她瞧不上的蔣家退親,為了平息流言又不得不避到汝州來,就很是消沉了一陣子,然而若是有機會嫁進高門,她未必不想一雪前恥。
老太爺想利用她,索性她出手攪渾了這池水,說不得還能亂中得益。
再者,回去京城,未必就全是壞事。
為白糖生意挑選合作夥伴的事,沈嫵雖說委託給了徐勉,但她若能親自回去一趟,無疑會更加把穩。
正好,徐勉也要回京,他們到時可以同行。
於是,當徐勉再次來找沈嫵時,就聽說了她要回京的事。
他對此並不贊同,「京城裡最近不安穩,你何必趟這趟渾水。」
經過上次的劫車事件,可以看出三皇子對沈嫵是起了心思的。這種事,躲得遠遠的尚嫌不夠,她還要湊到跟前去。
能躲誰不想躲呢?
沈嫵搖搖頭,解釋是沈老太太病了,她不得不回去。
徐勉這才不再勸,轉而提起今日來的目的,「你讓我幫你找的人我帶來了。」
說著看向身後,介紹道:「這是羅荊,習外家功夫,本事了得。」
沈嫵聞言,放眼看去,只見這人一身灰色勁裝,個頭比徐勉低了半個頭,氣質普通,臉上有一道疤,橫貫他的左臉頰。
這樣一個人,放在人群中都是顯眼的存在,剛才她竟然沒注意到。
沈嫵察覺到了一絲異常,看著羅荊問道:「聽我徐二哥說,羅英雄前不久才從軍中卸甲,不知之前在軍中擔任什麼職責?」
羅荊聞言,直覺對方的這個問題並不是隨便問的。
他言簡意賅的道:「讓您見笑了,不過是普通軍士罷了。」
「是嗎?」沈嫵聽了,倒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話鋒一轉,問他:「羅英雄看年紀也不大,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候,怎麼就願意卸甲歸田了呢?」
按理剛立了功,就算不晉升,也不該退役啊。
「我在戰場上受了傷,還傷在面部,日後在軍中就算立了功也很難被提拔,所以才決定另謀出路。」羅荊小心回道。
沈嫵仔細看了一眼他臉頰的傷痕,肉色淡粉,的確是新傷。
於是,她點點頭,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徐二哥應該與你說過了,不知你可願意在我身邊做一護衛?」
聽到這話,羅荊不禁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忙點頭道:「某願意為姑娘效命。」
沈嫵這才笑了,「既如此,大家以後就是自己人,在我跟前你不用太緊張。」
然後揚聲叫了玉管進來,指著羅荊道:「這是羅荊,日後就是我的護衛了,一會兒你親自帶人回府安頓,他的薪酬待遇、四季衣裳暫時按照護衛長的級別。」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玉管說著看向屋子裡唯一一個生面孔,點頭道:「羅護衛,請跟我來。」
然而,當兩人走到門口時,沈嫵又叫住了羅荊,「對了,我聽說漢陽城有一名叫燒刀子的烈酒,就算是八尺壯漢,也喝不了一兩就會醉倒。」
羅荊下意識的回道:「是,某曾嘗過一次,此酒口感辛辣,後勁極大……」
他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對,一下子就住了口。抬眼向這位新東家望去,只見對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幾年,大涼和大成之間商貿不通,兩國之間連個雞蛋都運不出來,更何況是燒酒這種戰略物資。
而漢陽是大涼的都城,要想喝到漢陽的酒,除非本人去過那里。
古代可不是現代,並不時興出國,因此一個大成人,如何會去大涼的都城呢?
「……」羅荊向徐勉投去求助的眼神。
徐勉正驚訝於沈嫵的敏銳,當看到羅荊陷入窘境,輕咳一聲,對沈嫵道:「你猜的不錯,羅荊是被派到大涼的間者。他方才說的都是真話,因為面部受了傷,所以才不適合繼續待在軍中。」
一個好的間者,最大的特點就是普通。一旦引人注目起來,就再也干不了這一行了。
「方才有所隱瞞,還望東家見諒。」羅荊是真沒想到才一照面,自己就被對方看了個底掉。
「哪裡,原是我冒昧了。」沈嫵客氣道,「不過如此一來,讓羅護衛跟著我,未免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