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後來祖母她老人家辭世了,我又是守孝了三年。如今是哥兒也沒得著,姐兒也只向著她祖母。」
「……」
安氏還能說什麼,只隨著她嘆氣罷了。最後還是安慰道:「孩子還小,且不懂事呢,等長大了知道了你是她娘,自然就回心轉意了。」
「但願如此吧!」沈媛一副心寒的模樣。
隨即想到了什麼,又打起精神說道:「好在父親這些年步步高升,婆家待我才不至於太刻薄。這回我和大爺來汝州,我將他屋裡那幾個沒有生養的通房妾室全部趕到莊子上去了,大爺非但沒有說什麼,反而保證日後會與我好好過日子。大爺答應等再生一個,無論是哥兒還是姐兒,就養在我身邊。」
說到這裡,她不禁有些得意。
安氏看著,心裡搖搖頭。沈媛有沈父這麼一個父親,真正算起來,魏家的門第其實不如沈家高,然而她還是把自個兒的日子過成了這樣,也不是個聰明的。
但凡有些能為的,早借著娘家的勢拿捏了丈夫以及婆家人,自個兒當家做主了,哪裡還能容得丈夫一個又一個的納小妾通房,又如何能讓婆母籠絡去了親生女兒的心?
不是她自誇,這一點雲箏就做的很好。
當初雲箏生了魏家長孫,魏夫人也動過心思要抱了孩子養在自己跟前。卻被雲箏委婉拒絕了,魏夫人自覺被下了面子,自然不高興。
但魏平當時科舉,可是要仰仗岳家的提攜,因此魏夫人再不高興也忍下了。
而魏平,當初雖然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不至於成親第一年就納妾,但對雲箏更多的愛護也是沒有的。
是雲箏靠自己的學識和為人贏得了丈夫的尊重和刮目相看。
而沈媛,魏延一再考不中,夫妻之間他本就低了一頭,但沈媛卻還能讓魏延欺壓了去,不是她沒腦子,還能是什麼?
若沈媛是安氏的女兒,安氏早就忍不住教導了,然而沈媛的親娘是花姨娘,安氏便也不費那吃力不討好的心思,只偶爾提醒幾句,在沈父跟前過的去也就罷了。
至於沈媛聽不聽,並不強求。
說到底,娘家再強大,但想要過好日子,還是要自己自立才行。
然而,沈媛卻是不懂這些道理的。
她只一味的想要娘家給她幫忙,以此換取婆家對她高看一眼。
因此,這會兒她試探著與安氏道:「母親,父親公務繁忙,我等閒也見不到,大爺的事您可要幫我說說話才好。」
安氏面上應付著,心裡只道沈媛心裡沒數。
兩人之間的關係從前不過是面上情,這幾年更是沒有相處過幾回,自己憑什麼要幫她向沈父說好話呢?
安氏一時沒有說話,沈媛正想再說什麼時,外頭就有小丫頭脆生生的通稟聲傳來,「五姑娘來了。」
沈媛聽到聲音,下意識的看向門口,只見一個素色的窈窕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笑吟吟的望著她,「二姐姐來了,一路舟車勞頓,辛苦啦!」
沈媛看著向自己問好的女子,一陣恍惚。她下意識的從錦凳上站起身,喃喃道:「多年不見,五妹妹竟出落的這模樣了。」
她看面前的少女,不知該如何去形容,若說沈嫵漂亮,無疑是漂亮的,然而比起她身上的其他特質,華美的皮囊反而成了最不值得一提的優點。
她那與沈父相同的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與威嚴,才是最醒目的。
因此,面對沈嫵的打量,沈媛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好在沈嫵很快就收回了目視線,笑著道:「我和父親在書房聽到二姐姐來了,原本要一起過來的,不想姐夫去與父親請安,便只能我自己先來了。」
「是,你姐夫一向對父親敬重有加,自是要第一時間去拜見的。」沈媛說著,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五妹妹方才也在書房?你姐夫沒衝撞到你吧?」
這話真是!
什麼叫衝撞,都是一家子親戚,遇上了,不過是相互見個禮的事。沈家又不是那等好把女兒養在深閨,等閒不見人的。
只要不是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有甚可衝撞的?
再說,沈嫵可是一直在外面做生意,成日跟一群男人們打交道,若是防這個怕那個,生意還如何做?
不過,沈嫵也不想跟沈媛在這件事上多解釋,只岔開話題問道:「二姐姐來時,家裡祖父身子可還康健?家裡其他人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