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嫵心裡知道沈訓不會為了什麼親事而放棄現如今的大好前程,不過還是得當面問上一問。
好在沈訓的態度與沈嫵料想的一致,不過就這拒婚的理由卻讓人有些意外,「我已與薛大人兩情相悅,互許終身,正準備將此事告知公主和叔父,請叔父替我去提親。因此京中的親事恕不能從命。」
「薛立?」沈嫵眼裡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逝,不過很快就道:「既如此,大伯那裡我替你推了便是。」
「多謝公主成全。」
竟是三言兩語就將沈訓的婚事落定了。
徐敬自來最是把祖宗規矩看得重,看到這一幕就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妻子打斷了,「老爺喝了這半會酒,快吃幾口菜吧。」
好歹是先將人安撫住了。
等散了宴席,徐家一行回了徐勉的將軍府,徐母才抱怨道:「老爺這好管事的脾性什麼時候能改一改?沈家的事自有人家自己做主,您多管什麼閒事?」
「哼!如何就是閒事,自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作為小輩卻私自做主兄長婚事,實在荒謬至極,若是傳出去,讓這天下人如何看待?豈不是說我徐家沒有家教,連個兒媳也管教不好?」
「老爺可真是好大的口氣。」徐母冷笑一聲道,「什麼小輩,何來管教?老爺也一把年紀的人了,莫不是連君臣之別也忘記了?」
徐敬聞言,面上閃過惱羞成怒之色,想要說什麼,卻被徐母搶先了。
「北安公主雖說嫁到了咱們徐家,但你別忘了人家是君,咱們是臣,勉兒是他的夫君,卻更是駙馬。以她公主之尊,老爺也敢在她面前端長輩的架子?莫不是還以為新如今還是魏國公府鼎盛的時候?」
她說罷,又接著道:「若不是勉兒與公主斡旋,將咱們一家接出京城,咱們還在京城做罪人呢。如今剛得了公主的好處,老爺就翻臉不認了,傳出去天下人難道不會說咱們徐家盡皆忘恩負義之輩?」
「你……你……」徐敬被妻子夾槍帶棒的話氣結。
徐母卻不管他如何生氣,只繼續道:「今日我也勸老爺一句,莫要得隴望蜀,今日這般日子已經是你我的福分,莫要再對公主和勉兒要求這要求那的,若是攪得公主和勉兒離心,我可是不答應。」
她說完也不等徐敬說話,直接將人推出去房間,「老爺這幾日暫且先住廂房吧,省的您看到妾身不痛快。」
什麼自己看到她不痛快,只怕是她看到自己不痛快吧。
徐敬在外面氣的臉色鐵青,卻拿妻子毫無辦法。自從來了青州府,妻子有次子和幼女撐腰,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對自己和長子百依百順的姿態了。如今更是做出趕將自己從屋裡趕出來的舉動,實在豈有此理。
且不說徐敬和妻子如何鬧騰,沈嫵從下人嘴裡聽了一嘴就不感興趣了。
如今正是小麥收割的季節,此次高產麥種具體增產如何,很快就要有結果了,所有人都在觀望最後的數據。
沈嫵自己是知道此次試種的新糧種必當高產,但沒有見到最後的統計結果之前,還是有些心不定。
好在,沒讓她多等,許宮很快就稟報上來最後的統計數據,新糧種畝產數量平均每畝達到了七百五十斤。
「此數據可準確?」沈嫵一邊面露喜色的翻看奏報,一邊確認道。
許宮沒有半分遲疑的點頭。這是她帶著學生們連夜統計出來的,且已經校對了不下三遍,絕不會有錯。
「哈哈哈,快去請駙馬來。」沈嫵高興的大笑道。
等徐勉來,她便親口告訴了他這個天大的喜訊,然後說道:「我將會把這個數據公布出去,今年的冬小麥定能全部換種新糧種。」
徐勉也很興奮,不過聽到沈嫵後面的話,心裡生出一個顧慮,「此前沒有試種新糧種的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不如何處置,不過既然新糧種高產已經得到驗證,那麼再免費就不適合了,所以之後會發布為新糧種定價的政策。」
徐勉頷首,「這也是應有之理。等今冬再試種一茬,明年的稅率也該改了。」
既然糧食產量增高,自然就不能按照之前的比例收稅了,必然也要提一提的。
沈嫵認同他的話,不過,她又透露了一個自己決定:「此次我不打算將稅率增長太高,等過幾年西北之地不缺糧了,土地稅或將免除。」
「免除?」徐勉驚詫,「不收田稅,官方財政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