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訂酒店?」
「民宿便宜。」
「你還會在意這點差價?」
「怎麼不在意?」
「顏筱,你訂民宿是想住多久?你該不會想窩在北京不回來了吧?」
顏筱掏出手機訂票,沒理他,走到吧檯去了。
北京下起了雪,從永定門到鐘鼓樓,建築和街道都鋪蓋著一層薄薄絨雪,那雪帶著四九城穿過中軸線的時間和空間,仿佛看到了過去百年的北平風貌。
顏筱很少看見雪,她所生活的城市,從越州到墨爾本,再到倫敦,都不下雪。只有一兩次跟家人寒假去其他地方旅遊的時候,看見過幾場雪,不過都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此地紅牆白雪,看著又是另一種心境和感覺。很奇怪的是,這次來北京,她並不抗拒。或許是京城的雪別有一番風韻,總覺得很浪漫。
她訂了一間兩居室的民宿,這棟樓的安保設施很不錯,房東很和善,給他們準備的東西很齊全。
「走吧,出去吃晚飯。」齊秉文道。
「點外賣吧,這天這麼冷,不想出門。」
「你來北京就是為了換個地方來躺著的?」
「要麼你出去吃,給我打包一份帶回來。」
「你想得美。」
「那你自己出去吃,我在民宿點外賣。」
齊秉文看不慣她歪在沙發上享清福的樣兒,坐等他這個傭人端盤子伺候,跟慈禧似的,他上前將她揪起來。
樓下不遠處就是大商場,她走幾步路咋的了。
顏筱被他弄得煩了,不知道外面下雪啊,下雪怎麼出門嘛,出個門要穿這穿那的,麻煩得很。
齊秉文見她穿了棉衣棉褲,外面裹著一件長款白色羽絨服,長度到腳腕,脖子也圍了一個白色羊絨圍巾,還帶著一個淺粉色耳機包和一雙同色系手套,還帶了把雨傘。
他扯了扯嘴角,有點想笑。「不是,您這裝備挺全乎啊,至於麼,不就下了點雪印子,要是擱東北,那雪下冒煙兒了都,你怎麼過?」
「我冬眠。」
要是他拉著她,她本來就不想出來。
齊秉文笑了出來,捏了捏她這粉色絨毛耳機包,跟兔子耳朵一樣,她們南方女孩兒都喜歡戴這玩意兒。
「誰像你這麼穿啊,一出門保管髒得跟小煤球似的。」
顏筱懶得跟他扯,直接往外走。
外面正飄著細雪,顏筱帶的傘正好有用武之地。他們在一家蘭州拉麵館吃了晚飯,又在大悅城買了點東西。
逛到零食飲料區的時候,齊秉文突然跟她說:「那是不是你的東鶴哥?」
顏筱抬頭望過去,俞東鶴身姿挺拔,深棕色的羊毛大衣一點都不壓他的身高,反而顯得寬闊沉穩。他一手舉著手機在看,腕錶價值不菲,一看就是商務精英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