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遇。」
巧娘子猛的取下頭上的髮簪，深深地刺入路遇的心口。
路遇沒有躲，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眼前人把自己的生命奪走。
「天下男子多薄倖，我本以為你是例外，卻沒想到，不過如此。」巧娘子這張溫婉的臉，說出最冷清的話，一點溫度都沒有，如同不是活人一樣。
操縱她身體的，是樹靈。
路遇感受著生命隨著血液一點一點流逝，深深的望著巧娘子，好像期盼著什麼。
他的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
「依巧——」
巧娘子突然恢復了神智，她聽到了這兩個字，奪回了身體的主導權：「 不，你為什麼要殺他？」
樹靈答道：「這樣的負心人，留在世上有什麼用處？」
「他沒有，他不是這樣的人！」巧娘子捂住他的心口，想幫他把血液止住，「夏濂，你……你不要死！」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救不了他，而且，你早就想到了的，不是嗎？」樹靈不是人，根本懶得掩蓋一些被美化後的事實，它徑直揭穿了巧娘子的心思。
第324章 必死
「沒錯……與其這樣活著看著他陌生的眼神……」巧娘子喃喃道，「不如讓我親手把他殺掉。」
樹靈道：「這不就得了，這個負心人活著也沒有什麼用，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他人都不想……你做什麼——」
樹靈話音未落，巧娘子就取下了另一把髮簪，刺入自己的胸口。
她抱著必死的決心，要和夏濂一起赴死。
如果活著的時候兩個人不能廝守，那麼就一起下地府，來世還做一對夫妻。
「你瘋了嗎？」樹靈從她的體內出來， 試圖用靈力幫她癒合傷口。
「不要救我，我等了他這麼多年，他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巧娘子撫摸著路遇的臉，「我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可是剛才他看我那一眼，我知道他是愛我的，這就夠了。」
「你們人類真奇怪，我在南元城親眼看著你們少年結成夫妻，許下長相廝守的諾言，一轉眼他就消失不見了。你等了他這麼多年，從未放棄過，他卻已經另娶她人。你這麼多年的付出，換來的是一句不相識，難道你不覺得可笑嗎？」樹靈不解，它常伴在巧娘子身邊，陪同她過了許多年，卻始終沒有搞懂人類的情感。
「謝謝你這麼多年陪著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巧娘子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你是樹靈，不能長久離開自己的紮根之處，不要管我，找個機會快回去吧。」
樹靈眼睜睜地看著巧娘子面色愈發蒼白，它知道，這個自己陪伴了二十多年的小姑娘，也要離自己而去了。
「夏郎……我來尋你了……」巧娘子握住路遇的手，依偎在他胸膛前。
河邊傳來小曲聲，是誰家女子低沉婉轉的悲傷語調：「衣不如新，人不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