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空氣滿滿地充斥著濕潤的氣息,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水汽絲絲縷縷地往鼻腔中鑽,因為緯度較低,微風拂過後沒能帶來清爽,而是夾雜著又熱又濕的氣息,讓夜晚愈發悶熱難耐。
在基地的時候總結過變異植物攻擊的規律,就是陰曆十五的前後三天,會格外活躍,其他時候仿佛因為耗盡了能量,又陷入沉睡。
但是基地距離這裡太遠,不能草率地套用規則。溫若看眼今晚的月亮,尖尖的月牙,被周圍厚厚的雲層遮擋,漸漸斂去了光輝。
這是一個多雲的夜晚。
鈴鐺太活躍了,溫若最後只好給它放出去,讓它注意安全。
樂宇看著鈴鐺跳著出去的黃色背影,有些擔心,「讓它出去真的沒關係嗎?」
鈴鐺已經跳出加油站,往小鎮的方向去了,它太小了,沒一會兒就看不到身影隱藏在夜色中。
溫若總覺得鈴鐺和這些變異的植物不一樣,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一樣,反正它現在能力挺多,打不過還能跑,總之是性命無憂。
「沒事,它自己心裡有數。」
溫若拿出空間中的空調被分給他們,又將從商場洗劫的風扇拿出來,讓陸弛往裡面輸入電流,一個簡易的電風扇就完成啦。
她偷偷摸摸靠近陸弛身邊,「你現在能感受到那個地圖的位置嗎?」
陸弛也學她,降低了音量說話,「可以,我懷疑就在大峽谷內部,但是這裡磁場不穩定,等到了裡面你還要再拿出來測試一次。」
「而且距離你爸通訊的位置也很近,放寬心。」陸弛拍了拍溫若的小手,安慰道。
「嗯嗯!」
她對精神力有更熟練的運用之後,與鈴鐺的聯繫更加順暢了,希望鈴鐺能在裡面排除掉有人的可能性。
小鎮一片寂靜,現在剛好是月初時間,是一個月中變異植物最不能動的時間,鈴鐺在裡面轉了一圈就出來了,根本沒有什麼新發現。
它敲了敲窗戶,陸弛給它開窗進來了。
但是...鈴鐺跑到溫若身邊,這裡雖然沒有變異植物,可是卻棲息著不少小動物、昆蟲之類的,僅僅靠精神力屏蔽裝置是不行的。
鈴鐺這幾天喝了白玉液之後又有所進化了,原本有些柔弱嬌美的花瓣,現在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花瓣邊緣若有若無的鋸齒狀越發尖銳,整朵花哪怕只是靜靜地待在那裡,都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場。
陸弛的手摸過它的鋸齒,雖然鈴鐺已經儘量收斂,但是鋸齒還是把他的手劃傷了。
陸弛眼眸變深,如今他已經接近第五等級,肉身的強度非尋常物不能傷害,按照這個進化速度下去,不知道溫若能否壓製得住。
陸弛無視鈴鐺顫顫巍巍的花莖,手順著花瓣往下,一個用力,作勢要掰掉花瓣。鈴鐺立馬投降了,一個勁的從陸弛手中掙脫出來,嗚嗚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只不過稍微劃傷了他,竟然要把它珍貴的花瓣給掰掉。
窗戶的風吹進來,濕濕熱熱的吹拂過溫若的臉,她立刻驚醒了,野外本就睡得不踏實,她揉了揉眼,看清眼前的一幕時倏然瞪大了雙眼,陸弛竟然在拽鈴鐺的花瓣!
溫若一個箭步就從「床」上跳了下來,連忙伸出胳膊將鈴鐺從魔爪之下解救出來。鈴鐺迅速將自己的花瓣邊緣藏了起來,任由溫若把它從陸弛手中奪走。
溫若粉唇緊緊抿了起來,烏黑透亮的眼眸在夜色中透出怒火盯著陸弛,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已經傳遞得很清楚了。
你要對鈴鐺做什麼!
陸弛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慢慢抬起眼睛,定定望著溫若,明明還是那副高挺的眉眼,但是溫若竟然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委屈和傷心。
他有什麼好委屈的!明明差點受傷的是可憐巴巴的小黃花,怎麼不會說話就該受人欺負是嗎!
溫若眉心輕蹙,一臉譴責地看著陸弛,鈴鐺穩穩地躺在她的手心,不敢動彈。
只見陸弛將自己的手指伸到溫若前面,溫若奇怪地看去,美眸瞬間瞪大,紅唇微張,吃驚地捂住了嘴。
陸弛的手指上竟然有一道細細的傷口,雖然創面不大,但是看起來很深,殷紅的鮮血順著傷口處汩汩湧出,順著手指的紋路蜿蜒而下,滴在下面的座椅上。
月色下溫若能看到,這傷口的深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傷口邊緣竟然泛起了一圈淡淡的青黑色,慢慢朝旁邊擴散。傷口上有毒!
溫若目光緊緊鎖在這個傷口上,顫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時候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