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嗎,那次在車上,我強吻過你,然後就跑了。但我下車後沒有去皇后碼頭,也沒有回家......我又回了淺水灣。我就站在巴士站那裡,看著你家,想著與你每次見面,每次交談。我想回到我們初認的時候,我一定不會犯那麼多錯,那麼多傻,讓你覺得我煩。我要更討你喜歡.......」
「但是已經晚了,陸生已經不喜歡我了!我這輩子我都再無法與陸生見面了,我不如即刻去死!」
陳篤清聲音沙啞,眼眶發紅,整個人繃的像要斷掉的竹,沒注意到桌上陸定手指微動。
「但我不想死,不捨得死,我只好跟蹤你,用運氣和努力,去撞每一個能見到你的【一分鐘】。只是【一分鐘】又【一分鐘】,不夠的,遠遠不夠!我越來越貪婪,我想回到和陸生打電話的日子,我甚至想,我甚至想.......」
「想把你關在家裡,把你綁起來,任我撫摸,擁抱,親吻,再也不分離......」
陸定猛然抬頭。
暴雨傾盆,密密匝匝,打落一顆要碎掉的心。
陳篤清臉色蒼白,身子發顫,深深喘著氣,他憋太久了,尤其最近和陸定那麼近,他不得不更小心隱藏自己陰暗心思,每日膽戰心驚,怕陸定曉得自己瘋狂愛意,扭曲心思。
現在好了,一切大白天下,陸定一定覺得自己是變態,覺得自己陰暗骯髒,要除掉自己這塊污漬。
下一瞬,陸定猝不及防伸出手,直衝陳篤清面門——
陳篤清閉上眼,等待陸定對他降下懲罰。
但他只感覺手指一輕,睜開眼,陸定拿著剛剛在自己手指間燃燒的那根香菸。
香菸已經燃到盡頭,差一點,就要燒到他。
陸定隨手將香菸摁滅,臉色晦暗不明。
陳篤清緩緩冷靜下來,陸定應該不屑於對自己動手吧。
「......我知道你早晚要走的,但總想能多留你一天,一個鍾也好。否則又要天天跑淺水灣,很辛苦的。」
他眼底還有淚意,卻笑出來,撐著桌站起身,還伸了個懶腰,挨著滿心絕望,經過陸定時,手背猛然抓住。
陸定聲音低啞,從下飄上來:「陳篤清,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我不是個好人。」
陳篤清輕笑:「我從不認為陸生是太平紳士,但我就是鍾意你啊,我有什麼辦法!如果陸生因為我太鍾意你,而要殺了我,最好現在就動手,否則你走後,我還是要跟著你的。」
真是的,【鍾意】說多了,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了。
陳篤清吸吸鼻子,試圖掙脫開陸定的手,卻動不了。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他被陸定掐著脖子按進沙發上。
陸定看著這個年輕人,對方睜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凝視自己,眼神中竟然有種視死如歸。
那就一起死好了。
他單手銜住年輕人靠近自己,嘴唇貼了上去。
第19章
陳篤清本就大的雙眼,猛地瞪的更圓,舌頭和嘴巴卻不知如何回應,只等年長者攻城略地。
陸定視線上移,正正目睹了那雙眼中的震驚,與喜悅。
他咬的更用力了,堪稱粗暴地,索取對方口口聲聲的愛意。
窗外雷聲轟隆,抵不過被掠奪者胸腔內心臟跳動聲響。
咚,咚,咚。
心臟已經是一團有意識的新鮮血肉,要與主人分離,砰砰欲出。
所以心臟的原主人,陳清篤伸手壓在自己胸口,好像要把不聽話的心臟壓回去,卻被陸定抓過,拉到自己背上,進而雙臂如一股風,整個罩住陳清篤。
兩個人就這樣倒在破舊的沙發上,食指交纏,貼成一個人,直到陳篤清再也喘不上氣,嗚咽出聲,陸定才放開他。
陳篤清的大腦被巨大的喜悅與感官刺激攪亂,兩眼都有淚意,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忽然,他余光中看到手邊有什麼東西,他摸索著拿起那東西,視線逐漸聚焦。
「封建迷信都是騙人的,黎瑞蓮這手串浸滿了我的血,到她該死的時候,她還是會死。」陸定直起身,淡淡道。。
陳篤清一愣,電光石火間,他好像抓到了什麼!
那晚淺水灣,陸定雖然逃了出來,但是他母親黎瑞蓮可能死了!甚至可能是因為陸定而死!
陳篤清看向陸定,陸定背對他,低著頭,臉色隱藏在半明半暗間,看不太清,但陳篤清想:
他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