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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探出一尾,照在他另一隻手的酒瓶上,泛起淡淡金光。

陳篤清看看酒瓶,心想,一百四十年的威士忌,打人應該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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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家的路上,陳篤清有些心煩,他剛剛還是太急了,弄得褲腳都是血,好在這一路回來沒什麼人,等會兒到家,得先把衣服洗了。

樓道里的燈又壞了,陳篤清摸黑爬樓,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沉重。一路粗喘到家門口,鑰匙在手中微微發涼,剛插進鎖孔,忽然,他感覺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

他神經瞬間緊繃,汗毛倒豎,慢慢轉身,試圖看清那黑暗中的存在,然而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進了一個硬實的懷抱。

「嗚——」陳篤清下意識地掙扎,喉嚨里發出低低嗚咽。然而,就在他試圖掙脫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氣息鑽入鼻腔。

那是陸定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菸草和皮革的氣息,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陳篤清的身體僵了僵,隨即放鬆下來,試探性地低聲喚道:「陸生......」

背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嗯」,聲音沙啞而疲憊。

陸定沒有立刻鬆開他,反而加大了手臂的力度,仿佛要將陳篤清整個人按進自己的身體裡,融為一體。陳篤清感覺到骨頭被擠壓得生疼,但他沒有動,只是閉上眼,任由陸定的呼吸在自己耳畔起伏。

那呼吸聲沉重而急促,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陳篤清的心猛地揪緊了,他輕輕地將自己往陸定的懷裡送了送。

過了許久,陳篤清感覺到陸定的手臂稍稍鬆了些。他慢慢轉過身,雙手捧住陸定的臉,借著窗外灑進來的點點月光,仔細端詳這張熟悉的面孔。

陸定的眉目依舊深刻,但此刻卻顯得格外憔悴。他的鬍子已經幾天沒有刮過,下巴上布滿了青色的胡茬,眼中布滿血絲,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迷茫脆弱。

陳篤清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了。他不敢去想陸定這幾天究竟經歷了什麼,但那種巨大的悲傷和心疼如潮水般,幾乎將人淹沒。

他喉頭滾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在喉嚨里,怎麼也發不出來,眼淚先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陸定手背上。

陸定一驚,連忙伸手去擦陳篤清的眼淚,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你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陳篤清一邊哭一邊搖頭,卻又不知說什麼好。他捧著陸定的臉,獻祭般親了上去。

陸定沒有半秒的遲疑,順勢扣住陳篤清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那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占有欲,像是要將陳篤清整個人連帶著血肉和骨頭,全部吞下去。二人在陳篤清家門口緊貼 ,纏繞,呼嘯交融,又不知何時,一起滾進了陳篤清家裡。

親吻的水聲,粗喘的呼吸,在狹小的房間內迴蕩,又被啞聲尖叫替代。

夜色燒濃。

清晨,陸定從床上醒來,望向窗外,樓宇密密匝匝,第一縷陽光卻穿透這片暗影,照進屋裡。

蘇玉華同他講,黎瑞蓮也許不是被吳阿麟殺死,而是自殺的。她在暗示,阿媽是用自己的性命,換他的死亡。

陸定想,那的確是黎瑞蓮會做出來的事。

陸定從懷中掏出手串,粗糙手指划過手串上的暗紋,他望向在洗手間裡不知道忙什麼的人。明明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來了,還要去洗衣服,真是細路仔,臉皮薄。

陸定最後看了看那手串,隨即一楊,手串扔出窗外,落地聲都聽不到。

陳篤清的確累的抬不起手指,但衣服還是要洗的,畢竟是酒吧的制服,晚點還要還回去,被人看到上面有血漬就麻煩了。

他迷迷瞪瞪中又聞到煙味,轉過臉,看到陸定在自己床上抽菸。

事後煙。

陳篤清臉上泛起一個笑。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初到維港,父親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逃到維港後沒多久,就將家財敗光,他從洋樓搬到九龍舊城,很不能適應。

魚龍混雜,不僅僅指人,還有味道,臭的,腥的,油膩的,腐朽的味道混成一團,砸進自己每個毛孔里。

對面的鄰居抽一種很辛辣的煙,煙味飄過來時,他正被父親抽打辱罵,浮浮沉沉好似回到大海上。

收聲!

年幼的陳篤清睜開眼,月光下男人眉眼冷峻,臉猶如黑夜中的一道閃電,驚心動魄。

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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