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咻地閃到容姝身旁,視線在劍柄上來回翻找。終於,在劍柄一處磨的光滑的地方,找到了歪歪扭扭的一個「齊」字。
他目光驟然變得陰鷙,抵在符木身前的長劍受到他的感召,立即飛過來,下一瞬,劍尖抵在了容姝脖子上:
「說!這把劍是從哪來的!」
藏在衣袍下的小狼崽頓時兇狠的嚎叫了一聲,它從衣服下躥出來,呲著牙跳到了劍上,凌厲的劍氣灼傷了它背後的絨毛,它卻像感覺不到痛一樣,周身泛起淡紫色的光暈。
一旁的符木在男人拿出劍時就縮到了角落裡,他看著小狼崽周圍凝聚起的一個個紫色光圈,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疑惑——
這股氣息……怎麼這麼熟悉?
男人食指抵在小狼崽額頭上,他眼眸變成金黃色,自腳底升起一抹刺眼的光。只是不等他下一步動作,他身上驟然出現一道道巨大的環形符文,半拽著把他拖到半空中,將他身上的仙力瞬間吸走。
容姝臉色一變:「師父!」
外溢的仙力消失,一條條泛著金光的符文也黯淡下去。男人有些無力的墜到地上,他猛地往外嘔出一口血。容姝面色凝重的跑到他身邊,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幾乎將他整張臉蓋住,他面色平靜的擦去嘴角的血跡,抬頭看她:
「你叫我什麼,師父?我那幾個徒弟都是些沒長大的小崽子,你……怕是有百歲了吧?帝後為了對付我,連下界的事都查探清楚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緊緊攥住了手裡的長劍:
「你怎麼會有這把劍?我那幾個徒弟現在如何了?若是你對他們動了手……」
容姝面色複雜的看著他,把沖他呲牙的小狼崽撈到腳邊,長嘆了一口氣:
「師父,這是你給我鑄的劍。在二師弟剛進宗門沒多久時,你去玄器宗親手打的。」
「三師弟和四師妹被撿回宗門以後,你就失去了蹤跡。最後見你的那次,是你把渾身是傷的小師弟帶回來,告訴我從那日起,宗門以後便不會再有新的弟子了。」
男人陷入沉默。
貼在皮膚上的黑色符文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他低垂著頭,鮮血透過手指往下落。他控制不住的咳了兩聲,血珠滴在劍身上,長劍微微嗡鳴。他突然輕笑了聲:
「是嗎?」
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容姝?」
容姝垂下眼眸,低低應聲:「……是。」
「你怎麼會、你怎麼會……咳、咳咳……」
男人聲音驟然變得
急促,他猛地拉住容姝的胳膊,在她手腕處仔細查探後,臉色有些茫然:
「你如今……竟已有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