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1 / 2)

鴻福樓對外高雅的格調呼之欲出,怪不得那些讀書人一有錢了,就喜歡在這裡碰面吃飯。

今日二樓左側最大的梅字房被欞星學社的人包下了。

寶應學宮有不少學社,大都是志同道合之輩,其中欞星學社是所有學社裡最有錢的,不少富家子弟都會加入這個學社,用來結交相同家庭的朋友。

江蒼自然也不例外,背靠揚州首富江家和應天大富曹家,他一入社就在這裡有領頭羊的架勢。

這個學社出門在外格外闊氣,加上學子們也有些本事,所以在南直隸有些名氣。

九月是寶應學宮每年都有的遊學月,你可以單獨出門,也可以和同好一起商量要去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和學社的人一起,成群結隊,路上也有個照應。

欞星學社今年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選了揚州作為目的地。

「揚州府學學風濃郁,早有耳聞,今日可不能輸。」

「請的都是名列前茅的人,定要討教討教。」

「黎公的徒弟今日也要好好試試深淺。」

「聽說有一個人才十歲,剛開始讀書。」

有人的視線下意識看向江蒼。

江蒼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眸,並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

他素來平和不愛說話,有些傲氣,卻又不會有咄咄逼人的感覺,是個很矛盾奇怪的人。

「看佩水做什麼?」和江蒼關係好一點的人立馬抱打不平。

「閔然別生氣,我也沒別的意思。」那人見狀,爽朗一笑,「只是聽聞這人和佩水有點關係,所以有些好奇。」

「周柳芳你整日好奇這些家長里短,怪不得上月的考試掉在尾巴上。」那個叫閔然的人不吃這套,冷笑一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周柳芳果然大怒。

其餘人連忙各自安撫著兩人。

「今日要見客,不要自己先起了內訌,丟了臉。」開口說話那人穿著深藍色衣袍,腰間壓著一塊水色極好的碧綠玉佩,除此之外並無太多裝飾,卻明顯是這裡面開口有分量的人。

他一開口,本來還爭得面紅耳赤的人各自退了一步,扭頭不說話。

「還是我們陳社長說話有面子。」有人打趣著。

陳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回揚州後可要去見見你的家人?」陳施坐在江蒼身邊,笑問道,「這幾日跟著我們跑上跑下的。」

江蒼點了點頭:「晚上便回去看看。」

「我們昨日去了之前受災的村民家,聽說江家也有去賑災。」陳施笑說著,「怪不得江家能在揚州走到這個地步,這個敏銳程度確實是高。」

江蒼冷沁沁的視線微微看了過來,那張過分蒼白的臉落在秋日暖陽中也絲毫染不上顏色:「家中長輩的事情,我並不清楚。」

陳施是應天最大的布商,和曹家有密切的生意往來。

江曹兩家生意做得再大還是少一樣東西。

族中子弟在官場上的人脈。

陳家能一躍成為應天最大的布商,最大的原因在於陳施的舅舅在五年前考上了進士,如今在山東某地做知縣。

江如琅在他入學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要和陳施打好關係。

「聽說你姐姐許了揚州衛總兵的小兒子。」陳施被他看得飄了一下眸光,但還是笑說著,「等開席了,可要請我去熱鬧熱鬧。」

「自然。」江蒼低頭,輕輕波動了一下佛珠,眉眼低垂,不再說話。

「昨日去的那些村子真是無趣,那些種地的真有意思,見了我們這麼熱情,原是捧著一本破爛冊子,問我種地的事情。」有人說起昨天的事情,不悅說道,「我怎麼知道這些事情,我說不懂,他還說小狀元都是都是懂的。」

「什么小狀元,好不要臉啊。」

「就是,而且懂種地的能是什麼狀元。」

「還說那人年紀小得很,估計是小孩子胡鬧呢。」

「一個鄉下人見了讀書人就叫狀元,何必與他置氣。」

「本是打算看看他們的,安慰安慰他們,誰知道他們這麼不識好歹。」

江蒼安靜聽著。

他和江芸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四歲啟蒙,自小就在書房讀書,只在幾次不經意間遠遠見過幾次,那時的江芸膽怯沉默,和路邊的草芥沒有區別。

再有就是那兩次印象深刻的見面。

第一次是他在大雨瓢潑中,狼狽地跪在地上,瘦弱矮小,就像角落裡最不起眼的苔蘚,但是那一次,那位一生清名的狀元卻在為他說話。

第二次是在江家的正堂上,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言語不卑不亢,卻在觸及老師底線時驟然出鞘,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但也在最後恭賀他科考高中。

他變得不一樣了,那是一張脫胎換骨,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的變化。

他一直往那些受災村子跑的事,家中早有人寄信與他說過。

那些村民說的,也許就是他。

最新小说: 黑化病态合集(NPH,男主处,强制) 绝路逆行(BL) 催椒柏 浮光恋颖 【女攻/总攻】肉浪翻飞 学长他和想象中不一样 姜四娘重生日常 高中生被肏日常(乱伦np) 因果缠(又名徒儿真棒)师徒np 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