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產業龐大, 一旦開始繳稅, 只怕會有人心中不安。」坐在下首說話的是目前段家長房老爺段環, 猶豫說道。
雖然肅王府的產業是比不得其他王爺的,但確實不少, 肅王地位尷尬, 別說出頭了,露個面都要小心一點。
「我還以為他是去討好王爺的,沒想到是去討錢的, 怎麼說也該恭敬一些。」段俍不悅說道。
「七月份傳來的消息, 可是說他江其歸是想當著陛下的面, 親手殺的李廣, 可見此人性格桀驁不馴, 蘭州來了他, 未必是好事。」又有人開口說道。
「可陛下沒有處置他。」段菉淡淡說道,「能打發人的地方不少, 可偏偏來了蘭州,誰看了不生三分疑心,兩月前他過金城關那日, 見了王總制,說了什麼不得而知, 但聽聞王總制病了兩月的身體總算是好了。」
眾人沉默。
「李廣之事, 餘波未消, 你我敢賭嘛?」段菉輕聲問道。
眾人對視一眼,卻還是沉默。
李廣之事瞧著只死了一個千刀萬剮的李廣,可因此牽連的官吏卻數不勝數,宮內甚有傳聞公主也是因此而死。
「錢財之事,本就是最不值錢的,如今只需要讓一些錢,卻能試試他的水,也無不可。」段菉不可置否說道,「且先看看江其歸到底想要做什麼?若是真有本事,交好一些也無壞處,不是說太子殿下極其喜歡他嘛。」
「可一旦真的讓王爺的產業見了天日,往後可就不好收回來了,此番無事,可不代表今後無事啊。」段環憂心忡忡說道,「如今邊境不安全,一旦腹背受敵,王爺難以自保。」
「是啊,雖說當今仁慈,可如何都依賴外人之仁心呢。」
「若是直接給個兩千兩,便不再和江其歸打交道,也能靜觀其變。」
「是啊,聽聞他走之前,已經致仕的內閣首輔徐溥城外相送,兩人談了許久,也不知內閣到底是何想法。」
眾人議論紛紛,站在最後的段俍想說話,但礙於今日就他一個晚輩,只能欲言又止。
「惟能,你可是有話要說?」祖父段菉溫和問道。
段俍連忙上前行禮,隨後說道:「只是擔心有一就有二,若是今日順了江其歸的意,他日王爺能否安然拒絕他。」
段菉摸著鬍子,點頭:「這就是王爺和官吏間相處的把握了,若是配合,就怕他得寸進尺,若是不配合,一封密件,我們都要惹禍上身。」
是了,到現在為止,江其歸到底有沒有第二道聖旨,誰都不清楚。
他要是真的被貶蘭州,那自然是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誰也不需要把他放在眼裡。
可若是他身負重任,來蘭州不單單是做做功績,那所有人都要對他警惕一二。
本不該如此疑心,只是偏偏是他,是這個據說親手把李廣送上刑場的江其歸。
蘭州官場在聽到他的名字後,誰沒有心中震了震。
「不知王爺有何想法?」段環輕聲說道。
段俍連忙說道:「可要孫兒去問問王爺。」
段菉搖頭:「今後做事可要穩重一些,如此毛毛躁躁去問王爺,便是大忌諱,我們讓你跟在王爺身邊是要你學習,你且只學到如此嘛?」
段俍惶恐行禮。
「去一邊待著。」段環不悅呵斥道。
外面的更聲隱隱傳來,屋檐上的燈籠被風一吹也跟著晃晃悠悠,在門上倒映出一圈圈光暈。
「但棉衣之事,確實是事出有因。」無言片刻後,年邁的老人嘆了一口氣,「沒有棉衣,誰來保衛蘭州,江同知既然能弄到棉花,也算是辦了實事。」
「這都要軍隊自己出錢,他算的好聽,誰知道衙門到底有沒有出錢。」有人嘟囔著。
「聽說通判在清點衙門帳目。」段環解釋道,「寇知府性格沉穩,不會作假的。」
「難道真的要聽江其歸的,他年紀尚輕,又初來乍到,這番要是成了,尾巴不是要翹上天了。」
「沒有這事,尾巴也翹上天了。」段俍小聲說道。
「還是說回是直接給錢,還是聽了他的商稅意見吧。」段環拉回話題,「總要有個章程來。」
「產業置換有的是法子,他一個讀書人,自來就是埋頭苦讀,哪裡懂這些,等人一走,有的是辦法改頭換面。」段菉看向自己的兒孫,和氣說道,「直接給了錢,到顯出王府財大氣粗,被那些御史盯上反而不好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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