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貢錝重新閉上眼, 煙霧繚繞間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他江芸要是真不得聖心,就來不了蘭州。」朱貢錝冷靜說道, 「身邊還跟著一個錦衣衛, 可別說是陪他來過家家的。」
「錦衣衛!」楊遇一驚, 「這又是如何得知?」
「那味……」朱貢錝動了動鼻子,不高興說道,「遠遠我就聞到味道了。」
「錦衣衛好端端來這裡做什麼!還隱姓埋名的,可別是陛下對我們……」楊遇口氣一緊,「可我也沒看錦衣衛做什麼事情啊?」
「明面上的錦衣衛可就做一件事情。」朱貢錝眉眼低垂,任由兩側一排排跳動的燭火光影落在衣服的花紋上,原本就華麗富貴的道袍更加金光閃閃,流光溢彩。
楊遇焦慮了,來來回回走著:「是了,等他們真的站在我們面前那可就完了。」
「慌什麼,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朱貢錝格外鎮定,「我這麼配合這位江同知,回頭御史都挑不出我的錯來。」
楊遇還是不安地來回踱步,見朱貢錝又是這麼一副不動如山,人淡如菊的樣子,惱了,「人等會就來了,你怎麼還穿成這樣啊?」
朱貢錝掃了一眼自己嶄新的道袍,得意壞了,興沖沖問道:「我新做的,好看嘛!」
楊遇氣笑了。
就在夫妻兩人鬥嘴的時候,管家一臉古怪地走了過來。
「可是江芸來了。」楊遇緊隨著問道。
管家搖頭。
「說啊,磨磨唧唧做什麼!和你家王爺一樣看得人心煩。」楊遇急了。
管家小聲說道:「門口來了一個道士?」
「哎。」楊遇和朱貢錝都驚了。
「江同知是給人帶路的,說這位道人跟腳全真教,修習紫薇道法,昨日掐算,北面紫薇星突時大亮……」
朱貢錝連滾帶爬,慌不擇路跑了出來:「別,別說了,快快,請進來。」
管家也跟著愁眉苦臉說道:「不敢讓他大放厥詞,已經連人帶杆幡都提溜進來了。」
三人站在門口,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朱貢錝有點煩了:「江芸到底要做什麼啊?」
「就怕人家要得寸進尺。」楊遇也跟著心有餘悸,「也真是奇了,其他人見了我們都躲得遠遠的,怎麼就他這麼喜歡貼上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邊夫妻兩人挽起袖子就要去會會這個大言不慚的張狂道士。
張狂的張道長現在一點也張狂不起來。
他垂頭喪氣坐在椅子上,完全無視王府僕人的打量,整個人靠在杆幡上,愁眉苦臉,蔫噠噠的。
他是不想來的。
但是江芸那賊人再也不是揚州送他糕點吃的乖乖小可愛了,現在一張口就是錢,算飯錢,房錢,還說他吃了好幾隻烤雞,要和他算總帳,張口就要他一兩銀子,市儈!不要臉!過分!欺負人!
張道長哪來的錢,兜比臉還乾淨。
之前還給江芸跑了好久的腿,差點沒回來,好不容回來,蘭州早早就開始下雪了,那風颳臉上比京城的還疼,跟個刀子一樣,他自來就是又懶惰又怕冷,就沒出門擺過攤,一直在小院子混吃混喝,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
聽到動靜聲,他又連忙坐直身子,一臉嚴肅,還真有幾分得道高人糊弄人的樣子,只是等待間,不經意和朱貢錝對視一眼,兩人莫名相互吸引,再也挪不開眼睛。
其實是真道士還是假道士,兩人都是入道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張道長一眼就能看清是真道士,破破爛爛的道袍,頭戴的帽正,腳踏十方布鞋,一看就是過的不咋樣的真道士。
朱貢錝也是一看就精修道法的,那走路的姿態,那衣服上的花紋,還有手腕上的乾坤圈,一看就是一個過得很富裕的真道士。
「聽聞道長姓張。」楊遇咳嗽一聲,拉回兩人莫名對上眼的莫名氣氛。
張道長這才回過神來,起身行禮,風度翩翩,仙風道骨。
「敢問道長從何而來?」楊遇是個急性子,而且她自詡婦道人家,隨便問問,出了問題還有自家王爺兜底。
張道長和氣說道:「自京城而來,見有一道紫氣西行,便從容而至。」
「紫氣西行?」楊遇敏銳地問道,目光看向匆匆而來的兩位長史,不悅質問道,「神神叨叨的,哪來的紫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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