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快步朝著宮廷甬道走去。
她第一次覺得詹事府距離內廷實在太遠了,那麼長的路,耳邊到處都是說話聲, 卻又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大家在交頭接耳, 或者憤憤不平, 又或者得意慶幸。
路上的力士將軍確實比往日得少。
江芸芸突然停了下來, 她站在宮門的甬道前看著不遠處的面前圍著一群儀仗隊的人, 他們正圍著正中一人激動說著話, 手舞足蹈比劃著名。
那個人她不認識,但又隱約能猜出他的身份。
那群人察覺到她的到來, 齊齊扭頭看了過來。
正中那人懷裡抱著一個紅色的頭盔。
——是個紅盔將軍。
那正中之人看著她出了會兒神,突然抱著頭盔朝著她走了過來,猶豫喊道:「江芸。」
江芸芸微微一笑:「正是, 敢問將軍貴姓。」
那人確定這人的身份,立馬神色冷淡倨傲, 不屑地打量著面前之人, 陰陽怪氣說道:「對上你們這些清貴的文人, 我們這些靠拳頭吃飯的人算什麼貴。」
「可不是,這世上誰不知道拿筆的比我們拿刀的矜貴啊。」他身邊有人附和著。
「要不然也不會不給我們一條活路。」
「連我們爺都不放過,有什麼了不起的,回頭可別落在我們手裡。」
那群人氣勢洶洶圍著江芸芸,目露兇惡之色,眸色不敬,充滿惡意。
江芸芸和氣笑著,只是言語犀利,目光銳利地盯著正中那人:「我不過是禮貌問人姓名,卻被人這麼奚落,可見我的性格你們未必清楚,但你們此刻的性格卻一目了然。」
「我們現在這樣,還不是被你們逼得?」紅盔將軍冷笑一聲。
江芸芸不解:「何來我們逼的,我們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靠的不過是一支筆,如何能逼迫你們這些身材魁梧的武人。」
「就是你們讀書人的筆太惡毒了。」有人伸手要去推搡江芸芸。
江芸芸側身避開,順手隔開他的手,依舊溫和:「我們的筆若是太過惡毒,又怎麼會被陛下聽呢,能被陛下聽進去的,那自然是言之有物的東西。」
「哼,強詞奪理,這張嘴也很可惡,都可惡,你們師兄弟沒一個好東西。」紅盔將軍說不過,只能冷笑一聲攀扯著。
「只有無理的人才會惱怒。」江芸芸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今日在這裡做什麼,但左右想要是打算把這件事情鬧大,但我勸你們慎重,尤其是您,駙馬爺。」
那人臉色大變。
江芸芸臉上笑意加深,眉宇間卻又沒有多少笑意,初夏明亮的晨光落在她年輕的臉龐上,近乎有一種駭人的冷意。
所有人都被她嚇得呆在原處。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頭銜,還能隨意帶人出入內廷,手下是八將八卒的規格,甚至模樣也是上乘。」江芸芸緩緩說道,「想來我也不是這麼有眼無珠。」
這群人被點出身份,反而慌了。
那個紅盔將軍拔腳就想走。
江芸芸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手背青筋冒出,那人的手腕瞬間泛紅。
「你,你,你知道我是誰還敢這麼對我。」那人大驚大怒。
江芸芸不笑了,面無表情說道:「就是知道您是誰,下官才想著來勸勸您。」
「勸我?那還不如勸你的好師兄去,好臭好硬的一塊石頭,矯揉造作推遲數次也不肯做官,這一作官就打算踩在我們這些無冤無仇的人身上給自己立名聲,呸,噁心。」駙馬爺索性破罐子破摔,大聲罵罵咧咧著。
江芸芸安安靜靜聽著,等他說完才平靜開口:「劉尚書是兵部尚書,純屬對事不對人,無意冒犯諸位,更無意得罪駙馬爺。」
「那我親自去他家,他閉門不見,我去兵部,他們這群大小司馬還敢搬出皇帝來嚇我,哪一點不可惡,你們這群讀書人最是可惡。」駙馬爺怒罵,「不過是想要他手下留情,給我的兄弟們留一條活路,哪來這麼多規矩,一點情面也不給。」
江芸芸不解,只覺得好笑:「這事是陛下下旨,內閣頒布,部堂確定,駙馬為何現在只挑了一個辦事的兵部施壓,要他們給你情面,再者若是有御史藉故彈劾,駙馬願意為兵部攔下所有事情嘛?」
駙馬爺梗著脖子說道:「我可是駙馬爺。」
江芸芸淡淡說道:「兵部是陛下的兵部。」
那人一怔,隨後驚懼:「你你你,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但您今日要是做了什麼,陛下怕就是要這麼想了。」江芸芸看向深深的甬道,隨後看向這群年輕氣盛的兵卒,嘆氣說道,「你們不敢真的動刀動槍,所以是準備撂攤子不幹了是不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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