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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有些不高興地反駁道:「我又不要求他們執掌朝政,教化世人,去做名留千史的大人物,不過是記住到底是誰讓他們過上這樣的日子,他們甚至分不清簡單的對錯,彭澤和馬中錫若非有你庇護,能安安心心在河北收買人心嗎?就連馬政,若不是你一力廢除,他們能每年攢下這麼多錢嗎?可他們還嘲笑你的女子身份,這樣的人難道就只是一個愚昧嗎?分明就是又蠢又壞又無知,為何要用沒讀過書,不識幾個字為他們辯駁。」

帝王的一顆心本就偏得厲害,一路上也見識過很多人,也聽聞過很多事情,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心裡最厲害的江芸,怎麼在別人嘴裡就成了大壞人,大奸臣。

「你這麼努力辛苦,可結果卻滋養出這樣不要臉的人,我是替你不值。」他最後斬釘截鐵說道。

江芸芸看著他少年氣的面容,臉上笑容加深。

不論外人眼中的朱厚照有多頑皮,不服管教,難以安分的帝王,可她眼中的皇帝,永遠都是初見時就一顆心蓬勃生機,從不拘泥世俗的少年人。

他生在拘謹嚴肅,規矩方正的宮廷,卻依舊有一顆不安於室的自由之心,他難以被規訓,也無法走入既定規則。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江芸芸注視著面前的帝王,溫柔說道,「再給他們一點時間吧,他們擁有的太少了。」

朱厚照被那一眼看得耳朵都紅了,只能哼唧了一聲移開視線,嘟嘟囔囔告狀道:「就你看誰都是好人,活該你那個師兄悄悄欺負你。」

他腦袋湊了過來,理直氣壯地挑撥離間:「說你的那些壞話都是他帶我去聽去!」

江芸芸失笑:「偏聽則暗,兼聽側明,楊閣老也是擔心陛下被我蒙蔽了而已,陛下不是要聽誰的好話,誰的壞話,而是要透過這麼話,去聽天下百姓的呼聲呢。」

朱厚照沒挑撥成功,又被教育了,只好長長嘆氣,只是很快又話鋒一轉:「那我也不是一個字都沒聽到的,比如我就聽到現在百姓需要我去把蒙古人打跑,不如放我去大同吧。」

「不行。」江芸芸頭也不回就走了。

「江芸!你怎麼這樣啊!」朱厚照一計不成,第二計又失敗了,氣得直跳腳,跟在她後面碎碎念著,拉著她的袖子,理直氣壯又可憐兮兮哀求著,「我還沒見過蒙古人,讓我見一次吧,讓我見一次吧,好江芸,嗚嗚,江閣老,你好冷酷無情啊。」

江芸芸簡直是被磨得沒脾氣了,眼看到了內閣門口了,這人臉都不要了,只好停下腳步,一本正經打量著朱厚照。

朱厚照挺直腰杆,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江芸芸看。

「蘭州秦知府上了致仕的摺子,陛下對蘭州知府人選可有想法,他在摺子中寫道,今年蘭州邊貿的有一些不對勁。」江芸芸面無表情說道,「去年蒙古內戰不斷,用來買賣的馬匹驟減,還從我們這裡買了很多馬匹,鐵騎和糧食我們管控,但私下交易量也不小,陛下認為蒙古這次能分出勝負嗎?」

朱厚照耷眉拉眼,蔫噠噠說道:「難吧,你選的那朵花對內對外都頗為兇狠,親族旁支殺了不少,但蒙古太大了,一旦她遠離故土親征小王子,後方就會先亂起來,我認為她肯定是想等一下的,等到這一波反她的人都死光,她能更好地控制整個永謝布。」

「那小王子呢?」江芸芸反問。

朱厚照沒說話了,思考了半天突然抬起來頭來,認真思考起來:「小王子顯然顧慮少一些,他是正常的繼任,若是真的要遠征,阻力少一點,不過,蒙古自來就不是一條心,要是真想他們打過來也很難。」

江芸芸笑著點頭:「陛下真知灼見。」

朱厚照被誇了,非常高興,但面上還是板著:「就你整天哄我。」

「當年先帝還在時,改革三大營,微臣曾問過陛下,打仗需要考慮兩點,第一是為什麼非打不可,第二則要打了之後我們到底要如何解決前一個問題。陛下可還記得?」江芸芸笑問道。

朱厚照點頭:「記得的,可我拿到了很多答案,卻沒有你的答案,是因為耗費人力財力嗎?可現在我們維持邊境的和平難道不是需要這些嗎,把他們打服了不是一勞永逸,我們也能安心做別的事情。」

江芸芸笑著點頭:「可他們打得服嗎?當年太祖太宗本人文韜武略,手下也是能臣悍將眾多,可到最後也只是分化拉攏而非趕盡殺絕。」

「你是覺得蒙古人本來就打不死?」朱厚照不高興說道,「漢武帝都打滅匈奴了呢。」

「匈奴南北分離,一部分歸順,一部分遠遁走,他們不是被殲滅的,是被逐漸融合的。」江芸芸平靜說道說道,「即便如此,大漢當時海內虛耗,戶口減半,可沒了匈奴,北方還是有很多外族侵擾,鮮卑、羌、氐又或者羯,後續西漢再無能力組織反抗。」

朱厚照眉心緊皺沒說話。

「為什麼非打不可,因為要國破家亡,亡國滅種,到了這一步,我們不得不堵上一切,又或者要立國立威,故而要一擊斃命,不可讓人看輕。」

江芸芸溫柔看著面前的年輕氣盛的少年人:「大明到了這個地步嗎?也有這個實力了嗎?」

朱厚照黯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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