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骷髏似乎被火燒過。
看到這樣,胡元章哪裡還不明白,他趕緊跪在石棺前面:「原來是你。」
異族殺入皇城,當時他準備自刎,是這位義士前來救他。
可胡元章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只依稀記得是自己以前豢養在王府的戲子,自己找他學過兩次戲。
後面他被推薦為帝,便決心遣散這些戲子們,至少讓他們逃出皇城。
可這人沒有走,反而跟他一起住進皇宮之中。
按照祖宗規矩,這樣的男人當然不能進入宮中,但當時一切都太亂了,哪還有人管這種小事。
當時他好像說,還想給王爺再唱一齣戲。
可惜胡元章哪有這個心情?自從做了皇帝他沒日沒夜提心弔膽,群臣兄弟如同虎狼,將他逼得無所適從,只能他們告訴他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們拋棄他南下,告訴他一定要死守皇宮,保住胡氏王朝氣節。
胡元章便點點頭。
最後,幫他守住這氣節的卻是這個戲子,他反而落荒而逃。
胡元章眼中含淚,怨憤道:「大師,我恩人的屍身怎麼會在這裡,是誰這麼狠毒?」
阮喬道:「問問他不就行了?」
說著,她用魔氣揭開石棺頂上一道鎮靈符咒。
殘缺不全的骷髏中,一道魂魄緩緩浮現出來,漸漸變成一個人形。
他看上去也才二十歲不到,眉眼跟胡元章倒是不相似,反而比他還要英武一些。
因為封印太久,他的記憶有些許殘缺,看到胡元章迷惑問:「你是誰?」
胡元章大喜:「恩人,是我,我是胡元章啊。」
那鬼慢慢回憶,大量的記憶弄得他神魂差點不穩,阮喬用魔氣幫他穩住心神。
那鬼這才驚喜道:「王爺?你回來了看我了?」
胡元章雖然外表看上去年輕,但實際上已經是個駕鶴西歸的老人,現在看這位恩人仿佛小孩子一樣。
他連忙抹掉眼淚:「恩人,你不用叫我王爺,現在已經五百多年了。」
那鬼又有些迷茫:「過去那麼久了嗎?」
胡元章點頭:「你是怎麼被困在這裡?」
鬼迷茫一會道:「穿上你的衣服自殺之後,我經常會去看你。」
胡元章一愣。
鬼道:「我為你守住密道入口不讓人發現,等你離開時我本來打算跟著你一起離開,沒想到有一股龍氣阻擋,我從這裡出不去。」
「我只能留下來,想著有沒有機會可以出去找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個將軍帶著人殺回皇宮之中。」
「那些異族以為我是你,說我還算有點骨氣,所以草草的把我屍首埋了,那位將軍很快就發現了我,因為異族給我立了個石碑。」
胡元章皺眉:「那你怎麼會被埋入這裡?」
阮喬道:「大概是新帝聽信讒言,怕你們胡家龍氣猶在吧。」
胡元章咬牙問:「是他將你鎮在這裡?」
鬼嘆息道:「他也以為我是你。」
胡元章氣的眼睛紅:「都怪我!要不是我逃了,你又何必困在這裡這麼多年。」
鬼抓了抓頭說:「其實也就像睡了一覺,並沒有什麼感覺。」
胡元章卻說:「你應該早就投胎的,都是我連累你。」
胡元章心頭悔恨不已,而最恨的卻是自己。
他竟然把恩人害成這樣卻連人家姓名都不記得。
現在,叫他怎麼問得出口?
胡元章連抬頭看恩人都做不到。
不遠處,阮喬淡淡道:「現在既然已經把人救出來,我們先回到岸上吧。」
胡元章連忙點頭:「好,謝謝大師。」
四人再回到岸上,楚思源本來躲在陰處,立刻跑上來問:「怎麼樣?」
阮喬說:「大功告成。」
楚思源:?
他看不見那個鬼,只知道胡元章看上去很沮喪。
阮喬不肯多說,楚思源便看向滅圜。
滅圜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一路無話,一行人回到別墅。
阮喬又回樓上去修煉了。
滅圜自然不會留在樓下。
一樓成了八卦地,楚思源好奇的不行:「到底發生了什麼?」
昆吾晉掏出一張顯形符貼在楚思源腦門,他立刻看見多了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鬼。
他驚訝道:「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