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不動,我不動。」先等著。
也就在這時路談偷偷摸摸打開門縫鑽了進來, 床上的人聽著聲響,瞬間房間的燈啪地亮了起來, 簡席迎撐起身子靜靜看著它, 半晌突然來了一句, 「你有沒有把握把於時澤身邊的鬼吃掉?」
路談原本還有點被抓到做壞事的氣虛,五指在燈光亮起的那刻瞬間頓住, 直到聽見簡席迎的詢問才晃著血線撲到床上。
【打死他!】
路談很開心席迎跟自己的想法一致, 歡快地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活像個發條擰緊後的小玩具。
第二天。
簡席迎的黑眼圈不出意外地又黑了一層。
「哥,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他打理好造型從房間出去, 就碰見齊余元一大早說夢話,挑著眉意外望去,這人黑眼圈比他還重,滿臉疲憊像是昨晚一宿沒睡, 就連剛剛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拒絕,你不是認床嗎,睡哪裡不都一樣。」
簡席迎走到他身邊,近距離下他注意到齊余元眼中的紅血絲,頭髮似乎就是用手隨意抓了兩下,後腦勺沒處理好顯得整個腦袋像顆突然被砍去一小半菌傘的蘑菇。
「昨晚突然做噩夢,感覺一生已經走到了盡頭一樣,我今晚再怎麼說也不自己一個人睡了!」
齊余元扮可憐扒在簡席迎身上,一直到樓下,看見李遠山和吳永亮兩人眼下也是一樣的黑眼圈。別墅里四人都是一樣的精神面貌,面面相覷間,簡席迎突然開口道:「你可以和他們一起睡。」
齊余元震驚於他的冷酷,目光自然投向無辜站在一邊的兩個保鏢,眼珠上下掃動,下一秒換了個人又掃了一遍,抽了一下鼻子又將目光移向簡席迎,腦袋一個勁兒搖晃,不知道還以為是逼著他上刀山下火海呢。
「就今天一晚。」
齊余元的表情格外真摯,他同樣真摯地回了一個不。
簡席迎打定主意等著於時澤再來找他時,讓路談將他身上的女鬼解決掉,於是這一天他就躺在家裡看看手機,和一邊的於時澤閒扯。
直到迎來這幾天最最最讓他頭疼的事情。
「阿姨,你不能再多做幾天嗎,給你加錢就是了。」
簡席迎看著站在面前的阿姨,不明白工資待遇沒任何問題,她怎麼就突然提離職了。
「席迎,你可能不太清楚現在漳市有多亂,我家裡人被纏上可能活不了多久,我想最後多陪陪他。」阿姨在這裡已經幹了快五年了,只是此刻比起錢,她更擔心自己的家人,眼眶堆滿淚水,話剛說完就簌簌往下落。
總是拿錢解決問題的簡席迎第一次愣住了,他看著眼前為他們家服務了好幾年的阿姨,心裡生出一種惶恐的不安,如果現在錢已經沒有用了,那今後的社會,貨幣的意義在哪裡?
心裡擔憂歸擔憂,場面話卻是一句沒少,「我知道了,工資加獎金明天會一同結算給你。」
「可是你難道不想多賺點錢到時候買個好點的墓地嗎?」齊余元探頭望著阿姨,那一瞬間在場的人都注意到阿姨的眼淚掛在眼尾生生停止了滴落。
「這,我這幾年攢了一些夠用,夠用……」
阿姨抹著淚,扯著因為年紀上去變得更加薄的唇瓣,尷尬笑了一下。
「我家裡還有點事兒,席迎我就先走了,你注意好好吃飯。」
阿姨察覺到氣氛的詭異,忙最後囑咐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畢竟下一秒也不知道齊余元還能說出什麼讓人心碎的話。
漳市的墓地確實很貴……
「現在去世的人這麼多,價錢不知道翻幾倍,估計不太夠吧。」
齊余元輕聲說著,見沒人搭理又縮回去玩小遊戲去了。
剛剛才走出大門的阿姨,瞬間兩步作三步走遠,也不知道是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難受,還是害怕再不走快點又想反悔了。
「哥,我們中午吃什麼?」
簡席迎還在沉浸在不久貨幣貶值的悲哀中,這邊齊余元的問題又給他問住了。
「你們會做飯嗎?」簡席迎看向站在一邊強撐眼皮給自己找事兒做的兩人。
雖然一開始也沒抱什麼期望,但看著他們這麼利落地搖頭,他還是覺得這個保鏢請的好雞肋。
「讓余衍打包帶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