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可能才僅僅只是開始,他不清楚臨熹里到底有多少闖入者,天什麼時候才會亮。
黑暗完全吞噬了這片別墅區,在陷入黑暗的這段時間裡,數十人被殺。
兇手將別墅里的值錢東西洗劫一空,志得意滿地幻想著之後的美好生活,以至於離開的時候,根本沒發覺腳下的路不斷重疊,最終再也走不出去。
臨熹陷入了巨大的鬼打牆。
那些人在看見出口不斷向前狂奔,可每次都會再出現在原來的路口,有人不信邪換了一條路發現還是一樣的結果,他們都被困在有兇殺案的別墅附近,黑暗中一棟棟別墅逐漸變得一模一樣,讓人看不出分別。
終於有人忍受不了耍猴一樣的困境,走向最近的一棟別墅,「媽的,掙點錢真不容易。」
他罵罵咧咧的,腦子沒有轉過來就發現自己直接推開了門,只是讓人傻眼的是,別墅內燈火通明,說話聲、笑聲、走路聲不斷從裡面傳來,裡面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站在門口的人嘴裡罵了一句見鬼,轉身準備跑,抬起的腳卻自己踏了進去,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地走進空無一人的喧囂中,張嘴想要尖叫發出的卻是呵呵的氣聲。
如果有人路過就能看見這人身後正馱著三四個黑影子,它們控制男人的動作,捂住他的嘴,一步步走入專門為他製作的陷阱。
人類自相殘害的戲碼落幕,遊戲主導開始移位。
簡席迎感到一陣又一陣心悸,看向落地窗外,對一直在旁邊裝死的男人說道,「你最好祈禱一下能活過今晚。」
男人睜開眼見簡席迎離開,才兇狠地對著簡席迎的背影呸了一下,嘴裡小聲說著晦氣兩字。只要明天撒謊說自己只是鬼迷心竅闖進來的,咬死不知道其他事,那些警察又能拿他怎麼辦呢。
只要銷毀掉唯一的證據。
男人一直待到別墅里再沒有聲音,才蠕動身體靠著記憶里的方向靠近,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他也放棄了尊嚴和臉面,手腳被縛,就靠著臉和軀幹前行。
終於在腦袋碰到實物的時候,他抵達放杯子的桌下,艱難起身用臉去找杯子,在觸碰到冰冷的杯麵後,男人露出笑容用牙齒去夠。
在他一系列艱難的操作後,如願聽見杯子摔到地上的聲音,還沒等他開心幾秒,身後無人的半空中突然伸一雙浮腫的胳膊,雙手抱住男人的腦袋,眨眼間將人一同拖進幻境。
空蕩客廳里只留下一句呢喃,「壞人,要得到懲罰。」
夜色中漳市內的陰氣不斷下沉,使得肉眼看去天空沒有一絲光亮,陰氣湧向街道,八月的天居然也會讓人猛地打個寒顫。
那些做過虧心事的人在這晚都看見了身後靈異的模樣,可惜還沒發出尖叫就被拖入幻境,一場大型遊戲此刻才正式開始。
簡席迎睡前總覺得有什麼事,躺在床上煎魚似的睡不著,但真到了那個時候意識沉睡僅僅毫秒之間。前一秒他手裡還攥著被角,後一秒就站在一條敞亮的大路上,路邊種著幾棵似是營養不良的綠化樹,稀稀拉拉地矗立在兩邊。
這時身後傳來咳嗽聲,像是一口痰在嗓子裡堵了很久,男人咳了兩下,突然就呵的一聲吐了出去。
「喂,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趕路,去晚了賣不完,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一位佝僂著背的男人抬腳踩著蹭了兩下,抬頭撞上簡席迎的視線,立馬換上嫌棄的表情,額頭上抬頭紋很深,小眼睛,大鼻子,嘴唇很薄,看著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哪裡?
是又一場靈異刻意設計的夢,還是誰的生前幻境。
簡席迎盯著男人半晌扭過腦袋,繼續朝前走去,他不確定這個人的屬性,不敢不打草驚蛇,只能順勢接受如今的局面。
「嘁,這會兒裝什麼老實人,前天我還看見你摸進沈家屋子裡,也不知道幹了什麼齷齪事兒。」
男人看不過眼簡席迎不睬他的模樣,嘴裡的抱怨不斷冒出,飽含大量惡意揣測與抹黑。
但無論他怎麼說,簡席迎再沒回頭過,他看著眼前不斷延長的石子路思考現在的情況。別墅里除了路談,他所知道的靈異只有李遠山和吳永亮身上的,那麼這場沒有關聯的場景可能就和那兩人有關。
遭遇的多了,簡席迎現在已經可以冷靜分析各種可能性,甚至在後面男人的話越來越難聽時,做到無動於衷。
很難想像,以前從沒人敢在他面前叫囂。
「你還要走到哪裡去?集市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