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衍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昏暗的光線下,他盯著房門牙齒恨恨磨動著菸嘴。
漳市的民眾瘋了,無緣無故死去的人成了他們心中不斷下落的重錘,恐慌堆積在一起最後在某一刺激下激烈爆發,光是搶劫、傷人事件就發生了不下五起。
幾乎每天新聞都是那些暴力事件,余衍以為怎麼都不會落在他頭上,但他就住在市中心,還在睡覺家門就突然被人撬了。
控制行動能力,一方放了藥的毛巾,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困在這裡,房間裡連張床都沒有,環境髒亂差,房門看著破舊不堪,可偏偏如此他各種嘗試都沒能破開房門。
後來他才後知後覺,自己根本沒有力氣,四肢不受控制,就連站立時間長了,都會直接缺失平衡摔倒在地。
「再不來救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他扭過頭,房間太小,轉身就能觸碰到窗簾,他拉開一點看著窗外的光喃喃自語。
至於他心中想的是誰,無人知道。
第54章
簡席迎以休養身體為由, 拖了路談一周時間,期間只要它有一點詢問的影子,他都會裝作身體不適的虛弱像。
早在變故發生前, 簡席迎可是在遊輪派對上連續熬兩三天不帶累的,不過那也都是才成年那會兒了, 他從幻境出來後也確實是發燒了一整晚。只不過好得比他想像中快太多, 搞得他後面總是被迫裝病。
但是這種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久了路談也察覺到這都是他推脫的藉口。
而路談的爆發悄無聲息,當他發現這手生氣的時候,又已經被血線吊了起來。不清楚他吸收了杜婉多少陰氣, 皮膚顏色稍微變得有了點血色, 血管的顏色也變得更清晰了一些。
這是簡席迎現在被吊起來觀察出來的,距離太近都能看見血線從裂口處涌動的畫面, 讓本就有點大腦眩暈的人,腦子越發暈了起來。
「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嗎?」
【該養好身體了】
【明天就出發】
這次路談放棄了低效的溝通方式, 採用粗暴簡單的方法, 他的聲音直接在簡席迎腦內響起。
可能是為了讓他不會下意識排斥, 話音被壓得很輕,比起第一次無意間失控, 這次的感覺給人更加詭異。
雖然沒有那次腦子暈乎乎的現象, 但也沒好到哪裡去,這就像半睡半醒間有人在耳邊唱歌一樣, 輕柔的聲音從耳蝸傳入, 最後在腦子裡打轉,平白無故地引起瘙癢。
在簡席迎因為這聲音而感到不自在的時候,血線掀開睡衣,冷氣直接吹到皮膚上, 讓他猛地瞪圓了身體,還沒開口阻止部分血線就纏了上去,在身體臟器上方停留片刻。
這種感覺他之前就已經經歷過兩次,冰冷的觸感不斷落在皮膚上,不輕不重和腦子裡停留著的癢意幾乎一模一樣。
「你,這是在幹什麼?」
「不是說明天嗎,我收拾一下東西。」
【檢查身體,席迎很健康】
路談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動,一本正經,簡席迎差點就以為它說的是真的,如果血線沒有一直往心臟口貼的話。
「……現在是很好,如果你一直這樣我可能明天又會生一場需要躺兩天的病。」
冷氣隨著血線將皮膚上的熱度全都帶走,他現在已經覺得有些冷了,他睨著一邊的路談,不信它會再繼續下去。
果不其然,話音落下沒過多久,路談就迅速收回血線,將人慢慢放回床上,整隻手爬上他的胸膛,幫人將散開的睡衣拉攏。
手指動作緩慢且僵硬,無聲中讓人覺出一點可憐的意味。
簡席迎沒察覺到自己的腦補哪裡不對勁,拍開路談,坐起身自己將衣服穿好。
下床沒走兩步,垂在身側的手指突然被拉了一下,他愣了一下垂眼看去一根血線繞住小指,停下腳步的空檔還趁機多纏了幾圈。
「我去收拾東西,先放開。」
簡席迎沒回頭,伸出另一隻手在自己小指上拍了拍,血線這才緩緩收了回去。
之前簡知節電話里提到的保鏢,在第二天就到了,一樣的身強體壯,可能是被特別囑咐過每天都會在別墅周圍巡邏般轉一圈,活像是什麼守著寶藏的惡龍?
奇怪的是他今天下樓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那兩人,客廳里只能看見齊余元因為聽到腳步聲而抬起的腦袋,臉上的表情非常一言難盡,對著他唇瓣開開合合就是沒有說出口。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