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風一陣陣,伴隨著他的話語讓人大腦拉起警報。
警員本能朝後退了一步,舉起槍對著簡席迎,另一隻手快速向齊余元抓去,想將人制住。齊余元在簡席迎開口時就猜到他要搞事,精神高度集中,見人一有動作咻的一下縮著身子躲到簡席迎身後。
「你們現在是想威脅我嗎?我有槍,你們還是乖乖跟我下去比較好。」他的打算落空,眼神驟然變得兇狠不耐,瞪著人惡狠狠地威脅。
「路談。」
齊余元猛然聽到這個名字,像是被房間裡恐怖的氛圍影響了一般,顫抖了兩下,隨即他看見那個說話不客氣的警員被黑紅血線纏繞著拖進了室內。
……
房門被輕輕帶上,簡席迎手裡拿著被體溫捂熱的槍,慢悠悠下樓。
「哥,那人就那麼扔在死人房間裡沒事嗎?」
只是打暈了關在裡面,要是醒了以後追上來多麻煩,齊余元對於簡席迎的行為接受良好,甚至還覺得包含隱憂。
「他都沒有槍了怕什麼,裡面沒幾發子彈,拿著省著點用。」可攜式手槍在指尖轉了兩圈,遞到了齊余元身前。
兩人對槍都不太熱衷,會用但後坐力大,聲音大,只能危急關頭當個警告用。
齊余元撇著嘴接過,拿在手裡隨便比劃了兩下,「這裡好安靜,不會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吧。」
「說不準,前幾天不是有人倡導死亡才是自身的解決方法嗎,看來真的有人信。」
兩人隨意說了兩句便又沒了聲,自從走進這裡除了屍體再沒看見過其他,顯得小區主幹道故意堵塞的汽車顯得更加怪異,裡面到底是有什麼東西呢,先是一批人大量死亡,然後是在房間裡自殺的人。
他們在下樓途中隨機推開了幾扇房門,裡面不是人走屋空,就是人已經爛在裡面,一打開就是濃郁的腐臭味兒。
原本也只是為了甩開那些礙事的人隨便進的一棟樓,簡席迎也沒想著在裡面有什麼大發現,晃了一圈就下去了。
樓下那些警員已經不見蹤影,前後只有景色一致的破舊。
簡席迎在下車時為了避免殘肢被人看見,沒帶著,現在靠近位置,路談也能感知到自身部位的氣息。
路談的血線在空氣中無風而動,緩緩鎖定了大致方向,那是小區最裡面的一棟樓房,甚至可以說是最破舊的一棟。
越是靠近,路談越覺得冷,死去的屍體也會受低溫脅迫嗎?
【身體好冷】
「我們是在尋寶嗎?這個位置看著不像是有什麼好東西。」
小區面積不算特別大,兩人走了幾分鐘就站在那棟樓前,牆皮脫落得比前面樓棟更嚴重。門口的磚已經完全破碎,被人塞了兩塊石頭在裡面,旁邊的垃圾桶還散發著淡淡的尿騷味兒,這兒看著跟郊外的爛尾樓好像沒什麼區別。
哦對,這裡面還住著人。
齊余元看了一眼大門上貼著的欠繳物業費的公告,白紙黑字為底,上面被人用紅筆畫了一把大叉,寫著物業騙子,去死之類的字樣。
看起來裡面的住戶和物業的關係非常不和諧,以至於配置沒了壞了也沒人管。兩人走進去就看見牆面上被潑的紅漆,混雜著小孩子的塗鴉,鞋印,油漬,看上去五顏六色的,無端讓人感到壓抑。
如果說一號樓的樓梯轉角堆著很多東西,那這裡堆放的是它的兩倍。
幾乎每一階台階都有三分之一的面積被占用,有的甚至是三分之二,僅僅留著讓人走路的空地,走在上面讓人有種自己在過獨木橋的不確定感。
鞋子,易拉罐,紙殼都是常見的,在這裡還可以看見輪胎,柴火,種菜的泡沫箱子,晾曬的穀物……
奇奇怪怪的各種不應該出現在樓道里的東西。
他們好像是要榨乾這裡每一分可以利用的事物,將花出去的錢完全地徹底地物盡其用。
「這裡本來就窄,還擺這麼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什麼行為藝術展覽,主題還是論空間的極限性。」
齊余元嘟嘟囔囔地躲過吊下來的乾花,捂著鼻子,垂著腦袋踮著腳尖躲過一塊廢鐵。
「說不定真的能在這裡找到寶。」簡席迎笑了一聲,順著他之前的話接了一句。
他們並沒有走多久,血線在三樓的樓梯口停了下來。抬頭能看見樓梯口上方紅色大寫的3,因著物業不管的原因,牆皮破了一大塊,磚被人摳了幾塊走,裸露著裡面難看的水泥。
路談漸漸從簡席迎肩膀上爬到他頭頂,冗雜的氣息讓他有點煩躁,手指拽住幾縷頭髮,血線在四周快速晃動著,在簡席迎頭上像是一朵盛開的「食人花」。
「他看起來很激動。」
「應該在這邊,小心頭頂。」簡席迎向上看了一眼,跟著指引往左側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