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史蒂夫便順理成章的跟著金髮王者念出了一段咒語,滿懷期待的達成了某種契約。
「主……主君。」迪盧木多在旁邊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老實的他滿臉糾結,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別的人不清楚,參與聖杯戰爭的英靈們還不知道嗎?剛才兩人念出的咒語,是從者和御主締結契約的關鍵語。主君想要的「觀看戲劇的資格」不知道是什麼,但弓兵所謂的「需要一個錨點」,指他想要和主君進行契約了嗎?那麼原本的遠坂時臣先生豈不是……
契約達成後,史蒂夫馬上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他沉著的垂下眼帘,詢問道:「遠坂先生怎麼了?」
「暗殺者的御主言峰綺禮是他的弟子。綺禮有感受『惡』的愉悅能力,我本來期待著他能和你碰撞出更美妙的故事,所以在綺禮選擇殺死時臣後,我和他簽訂了契約。」說起這件事,吉爾伽美什的口吻輕描淡寫,卻在提及言峰綺禮的部分流露出一絲遺憾。
史蒂夫一悚,冷靜的重新望向金髮的王者,好像第一次認識到吉爾伽美什一般。
……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對他流露過真誠的笑意,卻也曾在最初露出過不加掩飾的殘酷,猶如血腥般的色澤。
他突然意識到,吉爾伽美什展露出來的並非全是善意。如果吉爾伽美什不願意,言峰綺禮怎麼能當著一位強大英靈的面殺死對方的御主?偏偏王選擇了放任,還滿懷期待「惡」的成長,選擇了和暗殺者的御主暫時簽訂契約。
要不是今天言峰綺禮意外死在了對決里,吉爾伽美什王還會選擇接下來的這些行為嗎?
面對史蒂夫的『善』之愉悅他能欣賞,但是面對言峰綺禮的『惡』之愉悅時他也欣賞。吉爾伽美什王,他是最古老的一位王者,他並非沒有善惡觀,只是他為了觀看的樂趣而選擇這麼去做了……史蒂夫在這一刻,終於前所未有的深刻感受到吉爾伽美什的任意妄為程度。
「……不管是人類還是曾經的人類,都太複雜了啊,大將。」又聽完了這麼一大段隱秘,藥研藤四郎表情複雜,十分滄桑的感慨。秋田在旁邊心有戚戚。山姥切國廣想了一下,贊同的同樣點著頭。
這次參加聖杯戰爭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
單純的刀劍付喪神們從沒這麼近距離觀看過人類的勾心鬥角,陰謀和立場的反轉因為利益的破滅與締結層出不窮,好像每個人都是敵人,每個人又都能在下一刻成為暫時的盟友。
亞瑟王開場還在和狂戰士打,後面就並肩作戰對付老蟲子了。衛宮切嗣一開始還攻擊了史蒂夫,後面卻堅定的站在了他們這邊留下斷後。誰都以為弓兵擊殺了暗殺者,沒想到兩方是同盟關係,當大家都以為他們是同盟關係時,沒想到暗殺者御主又殺死了弓兵御主。最後竟然是弓兵跑過來主動契約了槍兵御主……
亂七八糟的一堆事情讓人反應都來不及反應,每晚回來想想都要冒一身冷汗,短短三天裡,刀劍付喪神們已經感覺自己成長了太多,太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