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堰看向賀疏朗的目光閃過一絲意外。
「嘿嘿。」賀疏朗憨憨一笑,「方才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要打你,早知道剛才他們過來時我就直接動手了。」
「賀疏朗!」
眼看兩個伴讀如此不堪用,薛明軒氣的哆嗦,「你、你敢、打我的人!」
「怎麼不敢?」賀疏朗不屑的撇了撇嘴,說:「我爹都說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先欺負謝歡,我就要給謝歡報仇!」
「好、你給他報仇,」薛明軒視線掃過三個蘿蔔頭,眼神陰狠,道:「三弟今日別怪大哥不顧手足之情了。」
謝歡一瞧,好傢夥,薛明軒這是完全不顧及身份了,竟然要連著薛時堰一起打。
躲過薛明軒的拳頭,謝歡一腳踢到薛明軒的小腿上,一旁的賀疏朗故技重施朝著薛明軒撞了過去,薛時堰看似沒動手,實則不動聲色給了他一拳。
三個人一個靈活、一個穩重、一個敦實,薛明軒完全拿他們沒辦法。
眼看著薛明軒落在下風,原本捂著肚子的楊睿二人只得撐起身子,拖著受傷的軀體加入戰場。
一時間,六人就這麼扭打起來。
當真的亂鬥開始,也分不清是誰,謝歡看見個子高的人就又撓又抓,賀疏朗更是亂拳打死老師傅,而薛時堰就在暗處悄悄往他們的痛點下狠手。
混亂間,不知誰被推翻在地,賀疏朗見狀一屁股坐到那人頭上,一手揪著另一人的褲子往下扯。
謝歡踩著杜鳴的腳狠狠一碾,耳邊傳來薛明軒崩潰的叫喊聲:「賀疏朗,從我頭上滾下去!」
雙方愈打愈烈,眼瞧著戰火即將升級,在遠處觀望許久的薛陵鈺帶著自己的兩名伴讀上前勸架。
只是他沒料到雙方儼然殺紅了眼,連帶著薛陵鈺同他的伴讀也捱了好幾下拳頭才將局面勉強控制下來。
「大哥、三弟,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別動手呀。」薛陵鈺溫和勸道。
恰在此時,原本離開的武夫子聽到了不對勁,連忙趕了回來。見到三方人馬的慘狀,臉一黑,咬牙道:「你們挺會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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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九人全部被帶到了景祐帝跟前,衣裳凌亂薛陵鈺三人垂頭站在一旁,而謝歡六人則整齊劃一的跪著認錯。
跪下的六人臉上都帶著傷,披頭散髮,衣裳凌亂不堪,且衣擺還印著腳印。
尤其薛明軒臉上被謝歡趁亂撓了好幾道血淋淋印子,手上還被咬了,傷情最為慘重。當然謝歡也沒好哪兒去,他右臉被薛明軒揪住重重擰過,腫著一大片。
「好、好啊。」景祐帝坐在寶座上,黑著臉道:「都是朕的好兒子。」
「砰!」
猛的拍在案桌上,將跪著的眾人駭了一跳,景祐帝大發雷霆:「朕還在宮裡你們都敢手足相殘,究竟有沒有將朕放在眼裡!」
幾人不敢說話。
景祐帝訓到一半,汪時非進來稟告,說皇后娘娘、良妃娘娘來了。
這是求情來了。
景祐帝心頭知道,但到底還是讓二人進來了。
「軒兒。」
甫一進門,皇后娘娘就瞧見跪在前頭的薛明軒,暗地裡剜了薛時堰一眼,對著景祐帝擔憂道:「怎地傷成這樣了。陛下,軒兒傷的如此重,快讓御醫給他瞧瞧吧,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歡看見良妃娘娘進門後,先是給了他們一個讚賞的眼神,才轉頭對景祐帝道:「陛下,小孩兒家打打鬧鬧,您又何必動怒。」
在二人和稀泥的勸說下,景祐帝最終決定雙方各打五十大板。
薛明軒、楊睿、杜鳴罰抄經書五十遍,薛時堰、謝歡、賀疏朗罰寫大字一百篇。
薛明軒不服,爭論道:「父皇偏心,憑什麼他們只用寫一百篇大字!我們卻要抄經書!」
經書單抄一遍就有幾十篇大字了。
景祐帝看著他,壓抑著怒氣道:「你三弟才六歲,你也六歲嘛!其中到底還要朕同你講清楚嗎!」
眼見景祐帝發怒,薛明軒瞬間老實了。
被良妃娘娘贖走,謝歡一路腳步輕鬆的走到了詠梅宮。
「去將傷藥拿來。」良妃娘娘吩咐宮女道,眼神落在謝歡紅腫的右臉,頓了頓又道:「再去取些冰來用布包著。」
「姑母。」賀疏朗自來熟的爬到美人榻上坐著,道:「我餓了。」
「你還知道餓。」良妃娘娘翻了個白眼,對著正在擦拭自己嘴角血跡的薛時堰道:「堰兒給母妃說說,怎麼打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