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迷茫的眨了眨貓眼,因著剛醒,眼裡還沁著瀲灩水光。
他直勾勾的看著薛時堰俊朗的臉龐,一時有些沒明白狀況,呆呆道:「薛時堰?」
「嗯。」
並沒有將謝歡放下,薛時堰面色淡定的抱著他繼續往前走。
成年後的薛時堰比謝歡高了半個頭,身高腿長,面目輪廓硬朗,劍眉星目,高鼻薄唇,是謝歡很羨慕的傳統美男長相。
力氣也比謝歡大上許多,至少被薛時堰公主抱時,他沒感受到一點顛簸。
「你修堤壩回來啦?」謝歡拍了拍他的脖子,不滿道:「快把我放下來,我好歹是個男人,你隨隨便便的公主抱,讓府里的人看見了我面子往哪兒擱!」
也不知道何時起薛時堰養成了動不動就公主抱的習慣,每次被抱謝歡都要表達一次不滿,但是卻從沒被薛時堰記住過。
放在細腰上的手緊了緊,薛時堰停下腳步,依言將謝歡放了下來,解釋自己抱他的緣由:「天熱,別在外頭睡。」
「可以直接叫醒我呀!」謝歡被放下來後,原地跳了跳,待感覺身體感官回歸,腦子回籠,才總算意識到薛時堰是真的回來了。
貓眼一眯,就要找人算帳。
「好啊,你居然都不提前告訴我!」謝歡走上前踮著腳,強行攬過薛時堰的肩頭,樂呵呵的說:「人瞧著黑了些,但是也健壯了不少,倒是愈發有男子氣概了。」
一年前,薛時堰府邸剛建成,還沒正經住上幾天就被景祐帝派去邕州治水,順道修建堤壩。
上個月二人通信時,薛時堰沒說他這個月就要回來,所以猛然看見薛時堰無聲無息的回來,謝歡很是驚訝。
「你去宮裡述職了嗎?」他歪頭問道。
「嗯。」薛時堰不動聲色的將背往下低了些,讓謝歡攬的輕鬆點,「上午便到了京中,見過父皇。」
「那便好。」
「不對?」謝歡眯了眯眼,忽然道:「怎地你回來了,府里之人都不知道?他們竟是沒有一個人告訴我。」
薛時堰面不改色,陳述道:「此次歸京我並未讓人提前帶消息回府中。」
「好吧。」謝歡嘟囔道。
雖然還是有些不滿於薛時堰竟然沒將要回來的事情告訴自己,但是謝歡還是很大度的原諒了這個兄弟,畢竟滿打滿算他們已經一年沒有見面了,還是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同人置氣了。
兩人並肩坐回鞦韆椅上,謝歡用腳在地上一蹬,鞦韆微微晃動起來,原本還待在地下外頭看著二人的小貓「喵」的叫了一聲後,倉皇逃竄去了。
看著謝歡臉上的笑意,薛時堰斂目問道:「明日你便要去參加殿試了,心中可有把握?」
「要不說你回來得合適,」謝歡挑眉,打趣道:「明兒個你兄弟就是大珉最年輕的狀元郎了,錯過了以後可就難見著了。」
謝歡這話說得像是開玩笑,但實則他心裡卻已然有了八分把握。
自薛時堰十六歲後,謝歡和賀疏朗的伴讀生涯也總算是結束了。
各自歸家後沒多久賀疏朗就被賀將軍帶去了戰場,而謝歡則入了國子監繼續讀書。
跟隨薛時堰一同享受皇家十年的精英教育,加上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陰間讀書時間,謝歡自問不會比國子監的學子差。
入學後果真如他所想,每次學院考試他成績總是在最前頭,毫無意外自信心膨脹的謝歡選擇了在18歲這一年參加會試。
今年會試剛過,謝歡成功考中,並且是奪得第一乃是會元。至於殿試,謝歡更是不擔心,景祐帝於他而言算得上半個熟人,比起其他考生來說,他沒那麼緊張,只要不是腦子抽風在金鑾殿上胡說,總歸名次不會太差。
「呵。」薛時堰看著他翹著小尾巴的得意模樣,很給面子的附和道:「那我當真回來得巧,明日你若真是狀元郎,我許諾送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謝歡無所謂的撅撅嘴,興致不高道:「你府里的東西哪件我沒瞧過。」
自煜王府府邸建立初始,謝歡就經常過來串門,偶爾還同薛時堰一起查驗府中的格局物件擺放。他們現下坐著的,能夠容納一名成年男子躺睡的鞦韆椅,便是謝歡找人特意找人定製的。
原先謝府離國子監太遠,謝歡不願每日起早貪黑的把時間浪費在趕路上,於是便在外頭租了個小院。
而煜王府的選址卻離國子監要近上許多,所以薛時堰當時提出讓謝歡住在煜王府的建議,謝歡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並且馬不停蹄將小院裡的東西搬到了煜王府。
當時薛時堰受命前去邕州時,還特意交代了府里的管家一切吃穿用度盯著謝歡來,儼然將謝歡當做了府里的二主人一般。
薛時堰離開了一整年,可以說現在他對王府還比不上謝歡來得熟悉。
「你不是想去刑部。」薛時堰淡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