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道,謝歡斜睨了薛時堰一眼,沒好氣道:「你想哪兒去了,不過今兒回家的時候恰好遇到城北賣胭脂的慕家哥兒,我瞧他質量確實不錯就想買些送給娘還有母親。」
薛時堰瞧著像鬆了口氣,語氣軟下幾分道:「這盒子瞧著不錯,送人正好。」
謝歡翻了個白眼,無語道:「我又不是看上他家盒子才買的,薛時堰你是不是太久沒睡覺,腦子都昏了。」
他懷疑薛時堰最近忙暈了,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不等薛時堰狡辯,謝歡又道:「不過現在有個問題,我不會化妝容,你……要不去找個手巧的哥兒來給我遮遮。」
聽到謝歡的要求,薛時堰怔了片刻,隨即面色嚴肅道:「我來試試。」
謝歡驚訝道:「薛時堰,你什麼時候會塗抹胭脂了!我怎麼不知道!」
「咳。」薛時堰清咳一聲,說:「我的工筆還算不錯,想來給人描眉塗脂也不在話下。」
謝歡:「……真的嘛。」他怎麼不信呢。
見謝歡一臉懷疑的看著自己,薛時堰當即將人拉了起來,順手將桌上的小木盒拿起,幾步走進裡屋。
謝歡一邊由著薛時堰拉著自己往前走,一邊質疑道:「薛時堰,你別亂來啊,到時候給我畫成個老妖怪,咱還怎麼引蛇出洞!」
薛時堰一眼不發的將謝歡按在梳妝檯前坐下。銅鏡清晰的映照出兩人的面容,一個丰神俊朗,一個如花似玉,瞧著很是登對。
掩下心中的妒忌,謝歡悄悄瞪了眼正在查看木盒的薛時堰,不高興的想,為什麼薛時堰這張臉不能是他的,他也好像要這樣俊朗英氣的臉!
將謝歡帶來的木盒一一查看了個遍,薛時堰自覺心中有數,伸手便在其中一盒粉白的面脂上摳下來一大塊,另一隻手則掐著謝歡的下頷將臉抬了起來,手上的面脂就要往臉上抹去。
「薛時堰你等等,我覺得這東西不是這麼用的!」
謝歡躲閃不及,薛時堰大手蓋了下來,黏膩的觸感落在左臉,隨即薛時堰兩隻粗糙的大手在他臉上揉搓,動作不算粗魯,但是掌心常年練武導致的薄繭颳得謝歡臉生疼。
謝歡閉著雙眼,往上抬著臉,方便薛時堰動作,只是不時的話語裡透露出他的擔憂。
「薛時堰,你小心點下手,別給我臉毀了。」
待塗完面脂,薛時堰又沾著另一盒唇脂抹在謝歡的雙頰,看著謝歡堪比猴子屁股的臉,他似乎意識到了不對。
動作呆滯的停了下來,隨後亡羊補牢的般的將唇脂抹在謝歡嘴上,手雖穩,但畫的輪廓大了些,塗到了唇沿外頭。
眼看著謝歡這章被糟蹋的臉,薛時堰沉默片刻,拿起珍珠粉均勻的拍打在謝歡臉上。
整個過程謝歡一直閉著眼,知道感覺薛時堰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停了下來,他試探道:「畫好了嗎。」
薛時堰遲疑道:「還沒……你、再等一會。」
不詳的預感在心中涌動,謝歡猛的睜開眼,然後就被睜眼暴擊了。
銅鏡裡頭的人,臉色慘白,雙頰紅艷艷,嘴唇紅腫如被馬蜂蟄了一般,謝歡面目扭曲了一瞬,顯得更加可怖,簡直是深宮裡瘋掉的妃子,他咬牙一字一頓道:「薛、時、堰!」
知道自己狂妄了,薛時堰低頭看著謝歡,表情無辜道:「看來妝容與畫藝並不相通,謝歡,我去找人拿水來給你洗洗。」
「呵呵。」謝歡有些瘋癲的看著薛時堰,手上沾滿了薛時堰用來給他塗臉用的唇脂,陰陰一笑,「等會兒在讓人拿水進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下一秒,謝歡直接撲了上去,沾滿唇脂的手直直往薛時堰臉上抹去。
謝歡跳得突然,薛時堰只來得及掐住他的腰,然後臉上就被謝歡一個巴掌蓋了上去,右邊臉瞬間變得火紅。
看著謝歡咧著嘴,歡快的「報復」自己,薛時堰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還有微不可見的放縱寵溺。
不知何時謝歡塗抹的手停了下來,眨了眨眼,再看向人時,卻發現薛時堰面色恢復如常。
薛時堰問他:「抹夠了?」
謝歡回過神來,看著薛時堰亂七糟八印著指痕的臉,滿意點頭道:「行了,咱們扯平。」
直到薛時堰喚門外伺候的小廝去打水來,謝歡狐疑的看了一眼薛時堰的側臉,心中嘀咕道:
他怎麼覺得方才薛時堰看他的眼神,有點、有點噁心?
像是前世戀愛雙方互看對方的眼神。
咦。
謝歡惡寒的扭了扭身子,覺得應當是自己眼瞎看錯了。
這個時代可有哥兒,薛時堰要真是同性戀,也應當去找哥兒,而不是他這個薛時堰眼裡鐵骨錚錚的漢子。
想到此處,謝歡這裡放下了心。
只道是自己前世被男同表白次數太多,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