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說,剩下的兩口謝歡幾下便吃完了,收好粥碗。在謝如斂詭異的眼神中,薛時堰神色自然的對他道:「你們父子二人想來有話要說,本王便不在此打擾了。王岩讓人送茶進來。」
王管家連忙道:「是,王爺。」
謝如斂禮節的朝著薛時堰微微彎了彎腰,道:「多謝煜王。」
薛時堰應了聲,便離開了。
謝歡樂呵呵的躺在床上看兩人樂呵呵的對話,只是待薛時堰一走,謝如斂立馬凶相畢露。抬起手想打人,但是看著謝歡上身纏著的細布又下不去手,最後懊惱的在床板上拍了拍,氣道:
「煜王忘了讓人到謝府通報,你怎地也能忘記!你個逆子,若不是你爹我今兒偶然聽見,還不是要被你瞞到什麼時候去!」
「我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嘛。」謝歡惡人先告狀道:「況且我都在煜王府待了五天了,你才想起來找我,你怎麼當爹的!」
謝如斂被問的一愣,旋即火氣更大了:「誰家小子出去成天還要家裡人過問!也就你小子整日給我闖禍!」
更別提謝歡這樣時不時換著地方住,誰知道他是不是突發奇想準備長住煜王府,謝如斂根本管不住他。
謝歡不服氣的哼唧一聲。
父子倆貧了會兒嘴,謝如斂忽然道:「說起來,你可知道前頭刑部抓了私下販賣五石散的頭目。」
「知道啊。」謝歡得意洋洋的跟他爹炫耀:「那日我也在呢,親眼看著他們的抓得人,我還上手收拾了好幾個打手!」
他誇大道。
不理會謝歡的炫耀,謝如斂語氣帶著掩不住的驚喜:「你可知那頭目是誰?」
誰?
不是虞東虞西嗎?
謝歡納悶道:「怎麼了,虞東虞西二人同你有仇?」
「哪裡是同我有仇!」謝如斂拍腿大笑道:「這二人是清瀟二叔的倆兒子呀!當初他們霸占清瀟家的家產,害得清瀟的娘去世。如今卻要被抄家,擇日處斬,你說這如何不令人拍手稱快。」
當初虞家人連三個孤兒寡母都不願意接納,現下卻是風水輪流轉,合該他們倒霉了。
怪說那天他看著兩人有點眼熟呢!
謝歡若有所思的想著,扯著唇笑道:「那倒是好事一樁。」
謝如斂點了點,父子說了幾句閒話,還說到了昨日早朝時譚太師明里暗裡諫言景佑帝收回給薛時堰掌管六部的權力,並且讓太子參與旁聽朝會,結果卻被剛回京不久的楚太傅當著眾人的面反駁。
兩人就此爭論不休,最終還是景佑帝敷衍了幾句,才算結束。
至於譚太師的諫言,景佑帝自然是沒採納。
「總之,你近些日子小心,」謝如斂臉上擔憂道。
謝歡沒說是什麼人傷了他,謝如斂暗自揣測,是不是太子那邊找的人趁著謝歡一個人時動手。
「知道了。」謝歡懶懶應道。
謝如斂又問他:「你先在能下床嗎,要不要跟爹回謝府養傷,也省得你娘擔心。」
想起方才薛時堰給自己兒子餵粥時莫名柔和的表情,謝如斂心頭覺得怪怪的,下意識便想要帶著謝歡回家。
「唔、我想想。」
謝歡的確有些意動,這幾天除了第一日薛時堰在刑部辦案外,剩下的幾天只要人在府里就來看他,每次到了用飯的時間就會主動給他餵飯,弄得謝歡很是不自在。
覺得膩歪得慌。
期間他說了好幾次要自己吃,都被薛時堰拒絕了。
「回—」
「謝歡,」薛時堰適時推開門進來,看著謝歡道:「晚些我有重要的事同你說。」
謝歡:「?」
「謝侍郎,若是無事便早些回去吧,省得家中謝夫人擔心。」薛時堰說。
謝如斂:……
既然薛時堰已經下了逐客令,謝如斂不太好留下,只又囑咐了謝歡幾句話,便離開了。
留下謝歡和薛時堰在房裡。
眼看著薛時堰坐到床邊給自己掖被角,謝歡好奇問道:「你要跟我說什麼事兒?」
錦被上的手指頓住,薛時堰問他道:「你可知顧宣為何要殺你。」
「你知道?」謝歡來了精神,「他為什麼要殺我?」
說起來謝歡覺得自己很是無辜,又不是他害得顧宣家破人亡,想做什麼要殺了他泄憤。
薛時堰將這幾天拷問顧宣得來的消息盡數告知謝歡。
原來在十九年前顧家便暗地裡夥同虞家在做五石散的買賣,並且這些年他們不斷的改進五石散的效用,才讓吸食了五石散的人會變得神志不清,一旦吸食就難以戒掉,通過這樣的方法他們斂財無數,日進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