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事兒,謝蘇一個激動,正想跟謝歡說虞家人被處斬的事兒,加過眼神落在賀疏朗與楚豐朗的身上,又不好說出口。
「金玉滿樓今兒上了新的髮簪,我帶著清瀟出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謝蘇找了個藉口道。
謝歡聞言,問道:「那你們可有看上的樣式?」
他將腰間的錢袋解下來丟在桌上,「若是有喜歡的便去買了,銀子我給你們出了。」
「這麼大氣!」謝蘇毫不見外的將他的錢袋拿在手裡,打開往裡頭看了看,立即眉開眼笑道:「謝謝阿弟,三哥就收下了。」
說罷,他用眼神示意虞清瀟,道:「清瀟,快跟你歡哥哥道謝。」
已經習慣兩人相處的虞清瀟用帕子捂著嘴笑了笑,乖巧道:「清瀟多謝歡哥哥。」
很享受被自家哥哥弟弟捧著的感覺,謝歡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膨脹道:「小事兒,拿去隨便花!」
這模樣給賀疏朗逗樂了,他打趣道:「謝歡,你現在跟打賞小弟的山大王似的。」
謝歡哼唧兩聲,斜眼瞧他道:「那你作為小嘍囉還不快快拜見我!」
賀疏朗一樂,朝他揚了揚拳頭:「就你這小身板,底下能有我這麼威武的小嘍囉嘛!本將軍今兒就來剿了你的山頭。」
謝歡瞥了瞥他的拳頭,又拿起自己的跟他比對一下,然後默默的收了回去。
眾人見狀,紛紛笑了起來。
謝蘇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淚,一臉憧憬的問賀疏朗道:「賀小將軍,你們戰場是什麼樣的?有話本里寫的黃沙漫天、大漠孤煙嗎?你們打戰時嚇不嚇人吶!」
「唔。」賀疏朗仔細回想,腦子裡出現的皆是大戰後的廢墟,兩國士兵殘肢斷臂,卷刃的長刀、斷掉的紅纓槍,還有午夜夢回時的悽慘哭嚎。
他甩了甩頭,即便平日裡在遲鈍也知道這些話不能在兩名哥兒面前講。
「平日裡就是訓練士兵們練陣、練功啊!大漠孤煙有,黃沙漫天也有,」賀疏朗傻呵呵的笑著,跟謝蘇說:「我們那時候吃的飯里都有沙子呢!嚼起來嘴裡都有聲響。」
「啊?」虞清瀟皺著臉說:「那你們豈不是沒怎麼好好吃過飯。」
一聽說吃飯,賀疏朗立馬訴苦道:「可不是,所以我一回來立馬就將京城的酒樓吃了個遍。」
謝歡「嘖嘖」兩聲,同情的看著他道:「真是苦了你了。」
賀疏朗從小到大除了練武也就吃東西這一個愛好,結果去了西北後連頓正經飯也吃不上。
「就是,我回來你還不陪我去酒樓,每次我都是一個人去。」賀疏朗抱怨道。
「我那不是沒時間嘛。」謝歡辯解道。
真不是他不想陪賀疏朗,前段時間不是想跟付原多學些東西嘛!
賀疏朗也就是隨便說說便罷了。
謝蘇追問道:「那你們每日都在訓練嘛?」
「差不多,」賀疏朗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全是,我們有時候會在夜裡圍著篝火喝酒談天,我們還殺過狼群。你們沒見過狼吧,我跟你們說……」
謝蘇和虞清瀟聽著賀疏朗繪聲繪色的描述眼睛都直了,聽到激動處時兩人還會發出一兩聲驚呼,楚豐朗就面帶笑意的看著二人,時不時的插上一兩句。
謝歡也聽得開心,他還是第一次聽賀疏朗說起這些事。幾人一時也算相處的其樂融融。
「賀小將軍,你真厲害。」虞清瀟用崇拜的語氣說道。
賀疏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哪裡哪裡,也就一般。」
「怎麼會,你一個人就能殺一頭狼,一般人可辦不到。」虞清瀟說道。
謝蘇也稱讚道:「清瀟說的對,賀小將軍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賀疏朗鮮少收到來自哥兒的誇讚,一時間被捧得找不到北了,只會傻呵呵的笑,同時也理解了謝歡為什麼會膨脹。
五人聊了將要一個時辰,謝歡瞧著時候也差不多,他身上又隱隱開始發冷了。
他從來便不是個虧待自己的性子,於是便道:「行了,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幾人沒有反對,順從的站起身來,準備回府。
謝蘇湊到謝歡身邊問道:「要不要回府里看看,你都多久沒去了。寧姨娘成日念叨你呢!」
好像是有些時候沒回去了,謝歡有些猶豫。
但是又想著袖子裡的燙手山芋還沒有還給薛時堰,他猶豫片刻道:「今兒就先不回去了,明兒我再回去。」
「好吧。」謝蘇妥協道。
兩人正好從八仙桌旁走過,在他們身後的楚豐朗不知怎麼回事,腳下似乎被長凳絆了下,人往前頭栽去。
突如其來的摔倒讓楚豐朗在六神無主之下拉到了前面那人的衣擺。
謝歡剛抬腳往前走,衣擺驟然被人拉住,害得他身子往後倒去,一個趔趄好在用左手撐住在八仙桌上才穩住了身形。
下一瞬,右手衣袖裡有什麼東西掉了出去。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