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謝歡還未來得及吃飯便被謝蘇、虞清瀟二人給逼著換了衣裳,好生打理了一番頭髮後,拉著出了門。對於謝歡控訴自己餓了一事,謝蘇美其名曰:「咱們可以出去吃。」
無奈,拗不過謝蘇,謝歡也只能跟著兩人一同出府,木溪墜在三人身後,照看三人的安全。
乞巧節夜幕將至,整個京城的店鋪便將各形各狀顏色不同的花燈掛在各自的檐角之下。除此外,還有許多販賣花燈、河燈、香囊、各種首飾的小商販,以及猜燈謎等活動,鑼鼓喧囂,長街繁華。
尤其是京城的水月橋處,更是熱鬧非凡,數不清的花燈順著水月橋下的河水逐漸飄遠。橋上、兩岸皆是含羞帶笑的哥兒、姑娘還有風度翩翩的公子,若是姑娘、哥兒有看上眼的公子即可將手裡的香囊遞給對方,對方如若有意便會收下。
而男子若是對哪位哥兒、姑娘有意也可以將別在腰間的絹帕遞上前,若是姑娘接過絹帕,則表示也對這男子有意。
雙方則可互留姓名,互通家室,盡情暢聊也不會被他人說閒話。
這在謝歡看來,更像是官方舉辦的大型相親市場。
謝蘇、木溪一人手裡拿著一根糖葫蘆咬的「咯吱」作響,謝蘇戳了戳謝歡的胳膊,問道:「怎麼樣,可有看上眼的姑娘。」
謝歡吃著油紙里包裹著的油炸小魚,無語道:「咱們才出來多久,你急什麼。」
不得不說,願意在乞巧節出來的姑娘、哥兒大多都是想尋找一個能夠如意郎君,打扮得像是嬌艷欲滴的花兒一般,晃眼看去仿佛身在花叢中,亂花迷人眼。
謝歡嚼著小魚兒,腰間別著雙蝶翻飛花叢繡樣的絹帕,樣貌秀美,步態悠閒的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時日尚早,暫且也沒看到能讓他心跳加快之人,謝歡並不著急。
然而他不主動出擊,卻已經有人忍不住上前示好了。一哥兒手裡拿著香囊,含羞帶怯的看著謝歡,柔聲道:「公子,今夜可有收到過香囊。」
謝蘇、虞清瀟霎時停下腳步,啃著糖葫蘆在一旁看熱鬧。
謝歡尷尬的擺擺手,婉拒道:「抱歉,在下尚未有此意。」
這話就是拒絕了,那哥兒表情有些低落,輕咬唇齒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若是尋常男子見了只怕恨不得立刻收下他的香囊,但可惜的是他面對的是天下第一直男。
謝歡表情沒有任何並且疑惑的看向那哥兒,似乎在好奇他都拒絕了,這哥兒怎麼還不走。
哥兒:……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看著那哥兒紅著眼,拽著香囊氣沖沖的走了,謝蘇「嘖嘖」兩聲,指責道:「六弟,你這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我瞧那哥兒都快哭了。」
謝歡無奈道:「我這才叫憐香惜玉好嘛,總不能真跟人家相談甚歡後在拒絕吧,那豈不是更過分。」
木溪拍馬屁說:「少爺當真是為那哥兒著想呢!」
虞清瀟捂嘴笑道:「歡哥哥說得對,與其讓那哥兒心懷希望,倒不如從一開就讓他斷了念想。」也省得惦記許久落得一場空。
謝蘇聽了覺得有些道理,但還是撇了撇嘴,嘴硬道:「你們就向著他吧!」
幾人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水月橋,這裡的人比起街巷中可多多了,不過一會兒的時間,謝歡身邊便圍滿了雙眼發光,目送秋波的哥兒、女子。
眾人手裡皆拿著自己繡的香囊要往謝歡手裡塞,即便是謝歡一直拒絕也沒制止不了,好在木溪在此時站了出來擋在他跟前,總算是給了謝歡一點兒喘息的機會。
「別擠,我家少爺若是有意,自會拿走你們的香囊。」木溪張開手臂,將謝歡護在身後。
謝蘇和虞清瀟則直接被擠在了人群外,有見二人模樣還不錯的公子哥,拿著絹帕上前同二人說話。
「走開,別擋著。」有脾氣比較爆的哥兒直接推木溪,但好在木溪身強體壯那人推不動,還差點把自己跌了個跟頭。
謝歡藏在木溪高大的身子後頭,覺得還好帶了木溪出來,還挺有安全感。
然而逐漸聚集的人群根本不是木溪能夠阻擋的,即便他一人能掀翻五個,但是也不能無故在大街上將這些女子、哥兒掀開,否則可能當然就被會巡邏的捕頭逮捕。
「公子,公子你喚何名?家住何處?」
「公子,你喜歡什麼樣的香囊?」
「公子是不是前些日子的探花郎,你是要尋娘子嗎?瞧瞧我如何?」有人看過殿試後的巡街,直接點名了謝歡的身份。
待此言一出,人群更是沸騰了。
探花郎誒!
探花郎腰間別著絹帕前來參加乞巧節,這不就是想要找個心儀之人做娘子嗎?
探花郎的娘子,那以後可是能做當家主母的!
周圍本還在觀望的女子、哥兒蜂擁而來,整個水月橋堵的水泄不通,謝歡奮力的推拒著眾人遞過來的香囊,整個人苦不堪言。
早知道,還不如不出來呢!
就在謝歡琢磨著怎麼撥開人群倉皇逃跑時,一隻結實有力的臂膀從腰後攬了過來,謝歡還未反應過來,便先聽到薛時堰沉穩的聲音:「我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