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謝歡恨恨咬了咬牙,那夜醉酒怕不是他強吻了薛時堰,而是薛時堰強吻了他吧!
這人,竟然還在自己愧疚強吻他時,恬不知恥的應下了!
「謝公子,」王管家用衣袖囫圇擦了擦臉上的汗,諂媚的給薛時堰說好話:「王爺他對您是一片真心,您二人又是從小一塊長大,知根知底。您要是跟王爺好了,日後這偌大一個王府都是您的了,豈不美哉?」
「咱王爺長得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您也是貌美、」在謝歡殺人的眼神里,王管家迅速換詞形容道:「貌若潘安,金質玉相之人,站在一起誰不說一聲登對。」
謝歡冷笑一聲,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是說,兩個男人,登對?」
「兩個男的怎麼了,」為了王爺能順利抱得美人歸,王管家面不改色的瞎掰道:「只要您二人相愛,想必王爺一定會想辦法排除萬難。」
謝歡冷臉道:「誰告訴你我心悅他了。」
王管家:……好像是哦,謝公子喜歡的是女子。
那現在怎麼辦?
剛擦乾淨的汗又從額上淌了下來。
見謝歡站起身往薛時堰屋內走去,王管家擔心他在刺激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連忙跟上去道:「謝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謝歡一腳將門踹開,也不管身後阻攔的王管家,憤憤的將絹帕丟在薛時堰的床上,隨後四處翻找起來。
眼瞅著謝歡將櫃裡放置的衣裳全部撥亂,王管家在他身後急道:「哎喲,謝公子您要找什麼跟小的說,又何必給這四處都弄亂了去。」
謝歡停下翻動的手,看他:「我的絹帕呢?薛時堰放哪兒去了。」
現在一想他就明白了,昨日薛時堰肯定是故意把自己的絹帕給拿了去,然後在回府的時候又把他的絹帕給了自己。
薛時堰這人,心眼兒實在太多。
「這、小的不知,」王管家苦著一張臉道,眼瞧謝歡又要繼續翻,王管家急中生智的說:「會不會被王爺給拿走了?」
畢竟王爺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從謝公子那兒騙來的絹帕,不可能隨隨便便的找個地方就放了。
翻找的手徹底停了下來,謝歡面色又黑了一度,顯然他覺得王管家說的極有可能。
「薛、時、堰。」他磨了磨牙,一字一頓道。
謝歡重重一個用力將櫃門甩來關上,轉身往外走去。櫃門「砰」的一聲砸了回去,又被彈開來險些砸在王管家臉上。
王管家抹了抹心口,心道:好險。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笑嘻嘻的謝公子發火,沒成想竟如此攝人。
見謝歡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王管家趕緊追在他身後,一邊追一邊喊道:「謝公子,您又做什麼去。」
謝歡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王管家,板著臉道:「待薛時堰回來你且告訴他,若是日後他還對我有那般心思便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是斷袖,如今不是,日後也不是。那絹帕他若真想要留著便是,也不用還我。」
「謝公子。」王管家的表情更苦了。
這話他怎麼跟王爺說嘛!
「我回府去,你別跟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謝歡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徒留王管家一人手足無措站在院裡,明明正是炎熱時,他卻倍感蕭瑟。
該怎麼跟王爺轉達謝公子的意思,才能讓他好受些呢?
王管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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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京郊平遠山山谷半腰處的密林里,薛時堰同賀疏朗分別帶著一隊人馬,借著月光還有山谷下的篝火從山谷兩側謹慎前行著。
樹葉飄落在地,接近一千人的隊伍,腳步聲卻幾近於無。
山谷下,守夜的士兵正放鬆的聊著閒嗑,後面的營帳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厚重呼嚕聲。
此地很是隱秘,他們已經在此處呆了五年之久,並且人數逐漸增加,現在已經快有兩千人了。
若是有不長眼的人進來了,那便會被當然砍殺。
久而久之,此地傳出了吃人谷的名號,敢前來此地歇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嘿,你說太師不會讓咱們在這底下住一輩子吧。」一人往篝火里扔了個木柴,懶洋洋道。
另一人百無聊賴道:「這誰知道,不過老陽不是說陛下如今對太子殿下並不滿意,且看太師還能忍到幾時吧。」
老陽是給他們送糧食來的人,這人五年前便來了山谷里,跟老陽很是熟悉。
「嘖,要是早些讓咱們出去才好,這山谷我都看乏了。」
兩人窸窸窣窣的說著小話,忽的兩人停下說話,警覺向著左側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
原來是一塊石子從半山腰上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