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只得作罷,也許謝蘇是突如其來的情緒低落也不一定,畢竟人的情緒瞬息萬變,上一秒歡快,下一秒沉默也實屬正常。
但除了謝歡、賀疏朗外,剩下的三人都一副情緒不高的模樣,這頓飯沒吃一會兒便結束了。
原本謝歡是抱著出來見見世面兼能找到未來娘子的美好祈願出來,結果卻狼狽不堪的被薛時堰從人堆里救了出來。
這乞巧節日後不管能成多少對恩愛鴛鴦,他也再不參加了。
想著被數隻手扒拉的恐怖場面,謝歡現在還心有餘悸。
「那我們先回去了,」謝歡對薛時堰、賀疏朗道。
薛時堰腳步未動,道:「我送你回去。」
謝歡擺手:「我又不是哥兒,哪用的著你送,何況我們一行四人哪個不長眼的敢上來招惹。」
而且他已經見識過木溪以一擋十的實力,很是放心。
「你可是忘了方才被眾人圍堵的時候了?」
一句直戳心窩,謝歡訕笑兩聲,乾巴巴道:「那好吧。」
畢竟乞巧人太多了,街上、橋上全是人,馬車不宜進來,停在離這比較遠的位置。
「那我也一起去。」賀疏朗道,「正好今夜我歇在表弟府上好了,省得我娘嘮叨。」
薛時堰嗆他:「王府里哪兒有給你住的位置。」
賀疏朗撇嘴,抱胸大聲道:「沒位置我就睡謝歡之前住的屋裡!」
謝歡接嘴道:「也行。」
薛時堰:……
他誰都不想理,兀自推開門,往外走去。
賀疏朗和謝歡相視一眼,兩人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心有靈犀的偷偷笑了出來。
好久沒見薛時堰吃過癟了。
爽!
幾人剛下樓不久,便看著楚豐朗懷裡的人又換成了個身嬌體軟的哥兒,那哥兒雙手攀著楚豐朗的肩頭,兩人談笑風生,好不親昵。
見著謝歡一行人,楚豐朗還笑著朝幾人笑著點了點頭,不過並未過來,而是攬著那哥兒直接走了。
謝歡:清霜姐,這麼猛的嘛?
結果他一轉頭就看見謝蘇死死的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拳頭捏緊,口中憤憤不平道:「鞋底高什麼樣兒了還讓人扒拉著,也不怕一會兒摔個大跟頭。」
話音剛落,謝歡便瞧見楚豐朗趔趄了一下,好在很快穩住了身形,並未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
謝歡:……他三哥這烏鴉嘴還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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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高掛枝頭,夜色雋永。
隨著馬車軲轆聲響起,繁華長街上的喧囂聲逐漸遙遠。
到達謝府時還不算太晚,謝歡、謝蘇、虞清瀟、木溪四人下了馬車,坐在後頭馬車裡的薛時堰也跟著下來。
謝歡朝他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吧。」
虞清瀟拉了拉還在生悶氣的謝蘇,二人朝著薛時堰行禮感謝道:「今日,多謝煜王殿下相助。」
薛時堰走到謝歡身前,將袖子裡的絹帕拿出來放在他手裡。
月光下,謝歡看不清薛時堰的神情,只聽見他柔聲囑咐道:「你的絹帕,收好,莫要丟了。」
「好。」謝歡隨意的將絹帕別回腰間,並未太過在意薛時堰的囑咐。
這對他來說只是一張普通的絹帕,更何況今夜沒送出去,以後也就是當做普通帕子用,丟了便丟了,有什麼好重要。
雙方道別後,薛時堰坐上王府的馬車同賀疏朗離開,謝歡也轉身與謝蘇、虞清瀟回府里。
幾人剛回了府里,謝蘇就忍不住扯著虞清瀟,埋怨道:「清瀟,你看看那楚豐朗像什麼樣子,她、她一個……怎麼能跟哥兒這般親熱!豈有此理!你下次見了面一定要說說她!」
虞清瀟面色有些疲憊的拍了拍謝蘇的手,溫聲道:「蘇哥哥,阿、楚豐朗要做什麼定然有她的道理,我又怎能指手畫腳。」
經歷過阿姐消失的六年,又得知阿姐這些年受了多少苦,虞清瀟並不打算對虞清霜的行為追根究底,更何況就算虞清霜當真喜歡哥兒,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人生在世,阿姐高興便好。
擔心謝蘇跑去找虞清霜打亂計劃,謝歡插嘴道:「是啊,三哥,你可別去楚豐朗跟前亂說。」
心裡就憋著氣的謝蘇,眼見著一個兩個都不幫自己,他恨恨的一跺腳跑走了。
木溪瞧謝蘇跑走,趕緊跟在他身後一起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道:「蘇哥兒慢著些。」
眼見著謝蘇任性跑走,謝歡無奈搖頭:「清瀟,你明兒記得多跟三哥說說話,別讓他鬧到楚豐朗跟前。」
虞清瀟道:「我曉得。」
兩人走到分岔的小道分開,各自回了院裡。
好不容易多得一日的假期就這麼白白浪費了一夜,謝歡抻了抻肩膀,喚了下人送來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