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兩刀相交, 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雙方的身影交纏在一起,即便謝歡箭術還不錯,一時也沒辦法分辨出誰是誰,以免誤傷自己人,他只得對謝蘇交代道:「你瞧著些三哥夫,我去幫忙。」
「嗯嗯,你放心。」謝蘇握著劍,面容嚴肅道:「我會照顧好她,你只管去。」
見楚豐朗無恙,謝歡便拿著劍很快加入戰場,當務之急先得把黑衣人解決。
謝歡不明白,分明已經做好防護,這些黑衣人是從何處冒出來,且他們的目的好似是刺殺楚豐朗。
三打二,兩名黑衣人很快便不敵,謝歡一劍刺入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腹部,鮮血很快將腹部的衣裳浸濕,黑衣人很快便捂著腹部跪倒在地。
另一名黑衣人見勢不對轉身便跑,謝歡將長劍拋起,劍柄凌空轉了幾圈落回手裡,手臂微微發力,長劍便飛擲出去正好刺在黑衣人的腳腕處。
「啊!」
黑衣人慘叫一聲,跪地不起,與此同時,一支羽箭從遠處射來,直中黑衣人胸口。這箭的力度太大,只聽那黑衣人「嗬」了一聲後,便緩緩倒地,再沒了聲息。
馬蹄的「噠噠」聲自遠處傳來,黑色衣袂翻飛,馬上之人面容俊朗,目若寒星,唯有在看見林間那一抹紅時,眼中的寒霜盡數散去,驟然柔軟下來。
「薛時堰!」
謝歡朝馬上之人招手,歡快道:「我在這!」
棕紅色駿馬在謝歡身邊停下,薛時堰翻身下馬,先是將謝歡打量了一番,見他並沒有受傷,方才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
當發現黑衣人的時候,薛時堰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日夜裡謝歡跪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場景。
只是回想當日的場景,便讓他覺得胸口悶堵,窒息。
「下次,還是不能放你一人出來。」
薛時堰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裡,心有餘悸道。
聽到薛時堰呼吸錯亂的喘息聲,一向如磐石般可靠的人,現下卻微微發著抖。謝歡怔愣一瞬,想到這人應該是在得知黑衣人後便不顧一切的跑來,心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來。
他們發現到將黑衣人制服統共還沒花上一刻鐘,薛時堰卻縱馬從不知道多遠的地方找了過來。
「我沒事兒。」謝歡動作輕柔的撫著他的背,努力安慰道:「你別擔心,我有自保能力,而且這兩人也不是沖我來的。」
二人抱了良久,薛時堰才放開手。
見薛時堰面色好了些,謝歡主動牽著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輕輕劃拉著,有一點點癢,但薛時堰的心卻陡然安穩下來。
「謝歡。」
謝蘇挽著楚豐朗,用看好戲的眼神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打趣道:「你同六弟夫真是情深意切啊!」
放在平時他可沒有膽子這樣叫薛時堰。
謝歡面不改色,理所當然道:「還成吧,好歹我倆成親了嘛。」
「行了,別說笑了。」楚豐朗看著地上的兩名黑衣人,皺眉道:「咱們還是先將這二人帶回查看身份。」
謝歡點頭。
謝歡帶著的兩名侍衛身上受了些刀傷,一個的手已經抬不起來了,故而幾人只能等著追著薛時堰而來的幾名侍衛將人帶走。
-
待幾人回到營帳時,帳外汪時非正等候著,見兩人下馬,汪時非立刻上前道:「三皇子,陛下請你前去見他。」
「嗯。」薛時堰應了一聲,垂眼對謝歡道:「你同我一起去。」
「啊?」謝歡指了指自己,「我能去嗎?」
他不覺得景佑帝會樂意看到他。
「無事,父皇不會說什麼。」薛時堰神色淡淡,毫不在意景佑帝的想法。
「哦,好。」謝歡眨了眨眼,答應下來。
總歸薛時堰都說沒事兒了,他也沒必要去糾結。
二人一起去找景佑帝,謝歡甫一進帳,便見賀疏朗跪在地上,垂頭不語,賀將軍站在他旁邊,垂著頭一臉愧疚的對景佑帝道:
「疏朗辦事不力,還請陛下嚴懲。」
一路上聽薛時堰所言,謝歡才知道原來不止他們,還有好些官員都遭到黑衣人的刺殺,不過好在防護及時,只有鴻臚寺卿手臂被扎了個對穿,其他的官員最多受了點輕傷或者沒受傷。
只是大多文官受了驚嚇,此時還沒緩過神來。
秋獵第一日就出刺殺百官的大事,景佑帝自然怒不可遏,當然將賀疏朗罵得狗血淋頭,勒令薛陵鈺前去抓捕剩下的黑衣人。
景佑帝眸中晦暗不明,手指在扶手上輕敲,輕飄飄開口道:「賀卿,朕是信任你賀家,才讓疏朗負責秋獵的守衛。」
賀將軍頭垂得很低,歉意道:「是臣看管不力,讓陛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