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謝歡翻了個白眼,腳尖提起輕輕的在薛時堰的膝蓋上踢了下,雙手抱胸道:「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招惹那祖宗了。」
傅楹的性子,謝歡想起來就頭疼。
沒成想聽謝歡這麼說,薛時堰的臉反倒沉了下去,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也不願意接謝歡的話。
「嘿,瞧你這小心眼的模樣。」謝歡一樂,捧著薛時堰的臉,在他唇上親了親,哄道:「我這不是相信你嗎,你怎麼反倒還生氣了,換做其他人,怕是盼都盼不來我這樣好的良人。」
高大的身影忽然站起,謝歡眼前瞬間被一整片陰影所籠罩。
被人強按著後腦勺啃吻唇的時候,謝歡掙扎踹了薛時堰兩腳,在接吻的空隙崩潰道:「將、將外裳脫了……髒、髒死了。」
薛時堰的外裳還沾著昨夜拷問刺客時留下的斑斑血跡,一想到薛時堰穿著這身衣裳上床,謝歡登時急了。
提膝往上一頂,薛時堰悶哼一聲,放開了手,眼裡盛滿不快。
「混蛋!」謝歡給薛時堰本就不乾淨的外裳又添一個腳印,怒道:「你敢穿這身衣服上床,我就把你連著被子一起扔出去!」
薛時堰沉默半晌,默默將外裳脫掉,只穿著光潔的裡衣上床。
「昨日我騎馬去找你時,恰好看見刺客傷人,便順手給了一箭。」薛時堰解釋道:「結果救的人恰好便是傅尚書之子,至於他今早為何會知道我在那處,想必應當是傅尚書透了信。」
「還真是英雄救美啊!」謝歡驚訝道。
「不算。」薛時堰環著謝歡的細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聲音悶悶道:「舉手之勞罷了。謝歡,你當真心裡一點不難受?」
這話太過孩子氣,謝歡禁不住笑出了聲,在薛時堰的頭上狠狠的搓了一把,笑問道:「薛時堰,你希望我心裡難受?」
不等薛時堰說話,謝歡又伸手將他弄亂的髮絲,用手指輕輕梳理著,自問自答道:「我相信你,自然就不會難受。若是有一日我開始懷疑你了,才會難受。」
「你要是以後當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就早些告訴我,咱們好聚好散也成,要是讓我自己發現了,我到時候真的會把你閹了哦。」謝歡半真半假道。
聽到謝歡這近似威脅的話,薛時堰非但沒有生氣,表情反倒還好上不少。
「不會的。」薛時堰將頭埋進謝歡的脖頸處,咬著細嫩的皮肉,含糊道:「這輩子,只有你一人。」
他怕得只有謝歡完全不在乎。
「癢,別咬。」謝歡推了推他的頭,想起身,又被薛時堰摁了回去。
「你自己睡會兒,我等下要去看賀疏朗。」謝歡無情道。
「陪我,」薛時堰拉著人不放,嗓音帶著些示弱的意味:「賀疏朗皮糙肉厚,過不了幾日便會好起來,用不著你操心。」
不等謝歡拒絕,薛時堰又道:「待天光亮些,你再去。箱子裡有沈大夫給的金瘡藥,你等會兒一同帶去。」
謝歡無奈,只能半躺在床上,薛時堰將頭擱在他的小腹處,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聽著薛時堰沉穩的呼吸聲,謝歡昨夜本就沒睡好,便也跟著打了會兒盹兒。
再次驚醒時,天已經完全亮了,營帳被照的亮堂。薛時堰的腦袋不知何時從謝歡的肚子上移到了旁邊的玉枕上。
謝歡輕手輕腳的下床,從薛時堰說的箱子裡翻出寫著金瘡藥的瓶子,又拿了外用治傷疤的藥一同揣進了懷中。
賀疏朗的營帳離著有些距離,謝歡走過去花了時間。
好不容易快到了,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手裡攥著一個小瓷瓶正在離賀疏朗營帳不遠的地方踱步,看起來是想進去,但又苦於沒有理由。
「清瀟。」謝歡快步走過去,問道:「你怎麼來這了。」
虞清瀟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攥著瓶子的手又緊了緊,磕磕巴巴道:「歡哥哥,我聽說賀小將軍被杖罰了,便想著來看看他。」
「你一個人不好意思進去?」謝歡沒多想,賀疏朗跟他關係不錯,之前清瀟還找賀疏朗幫忙去刑部牢里探視過他。
虞清瀟弱弱道:「嗯。」
謝歡只以為虞清瀟是心地善良,擔心賀疏朗,便道:「你跟我一起進去。」
說著他抬步往前走,虞清瀟跟在他身後心神安定下來。
「昨日你跟爹還有母親沒事兒吧。」謝歡問道:「我聽人說你們沒傷著,怕擾到你們歇息,便沒去。」
虞清瀟細聲細氣答道:「歡哥哥放心,我跟義父義母都沒受傷,那些刺客來時,我們恰好離賀小將軍不遠,他把那些刺客都殺了我。」
賀疏朗不過三兩下便將那些人給收拾了,那還是虞清瀟頭一次看見賀疏朗動手。
一點沒有憨頭憨腦的傻樣,反倒英勇威武,就像蘇哥哥跟他說的那些江湖雜書中的大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