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謝歡在薛時堰嘴上連親了兩口,樂不可支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來。」
「嗯,」看著懷中笑得花枝亂顫的小臉,薛時堰給面子的應道:「我相信你。」
他是真心相信謝歡,家國大事並非兒戲,謝歡既有呆在刑部的才能薛時堰並不打算將他後半輩子困在後宮之中。
「索性秦霍不會由著你亂來。」薛時堰補充道。
「哼,」想起秦霍板正的國字臉,謝歡哼唧兩聲道:「我會多跟秦大人交換意見。」
他已經明白之前秦霍之所以駁回他所寫的律例,除了因著景佑帝的緣故,還有一方面是他太過急躁。
他又不是什麼天降大才,一意孤行行不通,還是得多聽意見才是出路。
薛時堰見他笑得開心,不免也跟著笑起來,將人抱得更加緊密。
何其有幸,所求皆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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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定在一月之後。
謝歡穿著改良後形制沒那麼繁雜的正紅色鳳袍與薛時堰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一齊登上了大典的最高處,於萬千恭賀聲中,俯瞰大珉江山,受百官朝拜,享無邊榮華。
高台之上,謝歡偏頭恰好與薛時堰的視線對上,分明不是第一次對視,謝歡心頭卻一陣激盪。
薛時堰是認真的想跟他走完這一生。
謝歡嘴角微翹,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
挺好。
謝歡想:那他以後一定要對薛時堰好一點,再好一點,方能不辜負薛時堰對他的好。
兩人克制著唇邊的笑意,將大典剩下的步驟一步步按規矩走完。
待大典結束後,大珉正式迎來新皇與皇后。
大珉年號自此從「景佑」改為「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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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豐朗於薛陵鈺逼宮一事中身受重傷,好在性命保了下來,只是身子變得愈發孱弱,一連休養了三個月才逐漸好轉,也因此連新皇登基大典也未參加。
期間虞清瀟得知楚豐朗受傷一事,哭著鬧著要去太傅府照顧楚豐朗,駭得謝如斂和袁氏以為虞清瀟當真是對楚豐朗愛的不可自拔,連禮義廉恥都顧不上,要與謝蘇共侍一夫。
知道事實真相的謝歡:……
好在隨著楚豐朗的身體越來越好虞清瀟逐漸變回了以前靦腆守禮的樣子,謝如斂和袁氏心中奇怪了一陣子,只道虞清瀟是對楚豐朗失了興趣。
然而就在一切變好之時,楚府傳來噩耗—
楚太傅因病去世。
謝歡與薛時堰去楚太傅的葬禮上弔唁,謝蘇紅腫著一雙眼攙著一臉病容楚豐朗出來招待眾人。
雖然知曉楚豐朗的真是身份,薛時堰依舊錶示:待楚豐朗傷好後,依舊可以用楚豐朗的身份行走於官場之中。
當時楚豐朗表情有些奇怪,謝歡看見了卻沒多想,只以為是因著楚太傅去世,楚豐朗悲傷過度而致。
沒料到,再過一月楚豐朗竟呈上了請辭書,欲致仕歸鄉。
「為什麼?」謝歡不解道:「清霜姐,你不想做官嗎?」
腦海里回憶起祖父去世那日,虞清霜仿佛又看到祖父撐著病重的身子,跟她說:「待我死後,楚家一切都歸你,你若想繼續做官便做,不想做官便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祖父用包容又愧疚的語氣對她說:「跟著我的八年來受了不少苦,你一個姑娘扮男子又忍受刮骨之痛,老夫期望你日後能過得輕鬆些。」
咳嗽兩聲,在虞清霜的哭聲中,楚太傅繼續道:「謝蘇是個不錯的哥兒,老夫瞧他對你死心塌地,莫要辜負了人家。」
虞清霜有些記不得自己那天答了什麼,只記得楚太傅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雙眼失焦,面上卻帶著釋懷的笑意道:「老夫要去尋子逸了,老夫對不住他,得早些去找他告罪才是,省得他生氣,下輩子再不認老夫這個祖父。」
甩了甩頭,虞清霜笑道:「我不知道,七八年來我整日研究經書史籍,細想來竟當真不知自己喜好什麼。」
謝歡表示理解道:「那你可以多去看看,若是不滿意,日後再回來。」
虞清霜笑了笑,問道:「我聽蘇哥兒說,你同陛下預備在三年後實行新的科舉制度,無論男子、哥兒、女子皆可參與科舉。」
謝歡點頭,「是啊,我跟薛時堰商量過,今年讓書院擴招女子、哥兒入學,三年後開放科舉制度。」
薛時堰眉峰一動,奇怪道:「你想用女子身份參加科舉?」
「不一定,」虞清霜說:「等我先去各處看看,若是不合心意,再回京科舉,從頭再來。」
不等謝歡問為什麼,虞清霜繼續道:「祖父既去,楚豐朗的身份也當還給真正的楚豐朗了,我一個外來人總霸著像什麼話。」
虞清霜灑脫道:「更何況我本身便是女子,自然該以女子的身份立足。」
謝歡一驚,沒想到虞清霜竟然會選擇放棄楚豐朗的身份,楚豐朗乃是太傅之孫又有狀元的名頭傍身,無論是從哪方面看都是極為尊貴的一個身份,虞清霜竟完全沒有猶豫的放棄了。